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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春官二(1)


  肆师之职,掌立国祀之礼,以佐大宗伯。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立次祀,用牲币。立小祀,用牲。以岁时序其祭祀,及其祈珥。

  祈若大祝,所谓六祈;珥若小子,所谓珥于社稷。

  大祭祀,展牺牲,系于牢,颁于职人。凡祭祀之卜日,宿为期,诏相其礼;眂涤濯,亦如之。祭之日,表齍盛,告絜,展器陈,告备,及果筑煮。相治小礼,诛其慢怠者。

  职人者,谓职其事之人。展器陈者,器及陈皆展之。小宗伯告备于王,则肆师告备于小宗伯矣。礼有告具,有告备。具则有所不备焉,备则非特具而已。

  掌兆中庙中之禁令。凡祭祀,礼成则告事毕。大宾客,莅筵几,筑煮,赞果将。大朝觐,佐傧,共设匪瓮之礼。飨食,授祭,与祝侯禳于疆及郊。

  事毕于礼成,故礼成则告事毕。授祭,授宾祭也。盖王祭则膳夫授之。侯,以候之禳以却之。于疆及郊,则远或至疆,近止于郊。

  大丧,大瀰以鬯,则筑煮,令外内命妇序哭,禁外内命男女之衰不中法者,且授之杖。凡师甸,用牲于社宗,则为位。类造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亦如之。

  郑氏谓:社,军社;宗,迁主。迁可以谓之祖,亦可以谓之宗。谓之宗,则以其继太祖故也。类,造,盖皆祭名。封于大神,则巡守方岳,因高封之柴祭天也。祭兵于山川,若《武成》告所过名山大川。类造在行始封,及祭兵在行后,此其言之序。

  凡师不功,则助牵主车。

  师以民用命有功,以神依之为助。不功,则掌邦政与立国祀者任其事,故大司马奉主车,肆师助牵焉。凡四时之大甸猎,祭表貉,则为位。尝之日,莅卜来岁之芟。狝之日,莅卜来岁之戒。社之日,莅卜来岁之稼。若国有大故,则令国人祭。岁时之祭祀,亦如之。凡卿大夫之丧,相其礼。凡国之大事,治其礼仪,以佐宗伯。凡国之小事,治其礼仪而掌其事,如宗伯之礼。

  国之遭故,其岁时祭祀,皆待上令,则其祀事节矣。

  郁人,掌祼器。凡祭祀宾客之祼事,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凡祼玉,濯之陈之,以赞祼事,诏祼将之仪与其节。凡祼事,沃盥。大丧之瀰,共其肆器;及葬,共其祼器,遂狸之。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斝之卒爵而饮之。

  “与量人受举斝之卒爵而饮之”者,举斝,《礼记》所谓“举斝角,诏妥尸”也。卒爵,若《仪礼》所谓“皇尸卒爵”也。斝,先王之爵,唯王礼用焉。于举斝也,量人与郁人受其卒爵而饮之也。受举斝之卒爵而饮之,明与之同其事,则与之同其福。必与量人者,郁人赞祼,量人制从献之脯燔。故也。

  鬯人,掌共秬鬯而饰之。凡祭祀,社棨,用大罍;紵门,用瓢赍;庙,用脩。凡山川四方,用蜃。凡祼事,用概;凡厓事,用散。

  雩紵所以除害,门所以御暴。除害御暴,皆所以养人。甘瓢则有养人之美道,以之为瓢,又中虚,为善容,亦有门之象。《易》以艮为门阙,八音以艮为瓢爵之意〔此条见郑氏锷引王安石说。又大丧之大瀰,设斗,共其衅鬯。凡王之齐事,共其秬鬯。凡王吊临,共介鬯。

  “大丧之大瀰,设斗,共其衅鬯”者,设斗,为瀰也;共其衅鬯,则既以鬯瀰,又以衅。

  鸡人,掌共鸡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呼旦以嚣百官。凡国之大宾客、会同、军旅、丧纪,亦如之。凡国事为期,则告之时。凡祭祀而禳衅,共其鸡牲。

  辨其物,郑氏谓阳祀用褷,阴祀用黝。夜呼旦以嚣百官,郑氏谓警使夙兴〔郑氏锷曰:“王安石谓鸡于十二辰属酉,于二十八宿属昴,而反列于春官,盖鸡之为物,向阴伏,向阳鸣,主于司晨;日之晨犹岁之春,则鸡东方之畜。”案,此条今本佚〕。

  司尊彝,掌六尊六彝之位,诏其酌,辨其用,与其实。春祠夏烝,祼用鸡彝鸟彝,皆有舟;其朝践用两献尊,其再献用两象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秋尝冬烝,祼用斝彝黄彝,皆有舟;其朝献用两著尊,其馈献用两壶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凡四时之间祀、追享、朝享,禘用虎彝蜼彝,皆有舟;其朝践用两大尊,其再献用两山尊,皆有罍,诸臣之所昨也。

  朝践者,笾人醢人所谓朝事也。践,践笾豆。《诗》所谓“笾豆有践”,是也。再献者,笾人醢人所谓馈食也。以朝事为初献,则馈食为再献矣。朝献即朝践也。以笾豆言之,则曰践;以爵言之,则曰献;相备也。馈献即再献也。以序言之,则曰再;以物言之,则曰馈;亦相备而已。间祀、追享、朝享,禘祫也。禘祫非四时常祀也,故谓之间祀;禘及祖所自出,故谓之追享;祫自丧除朝庙始,故谓之朝享。彝皆有舟,尊皆有罍,为酒戒也。罍为云雷之象焉,故谓之罍。舟所受过量则沈溺。雷能作阳气以泽物,然作而不节,更以害之。

  凡六彝六尊之酌,郁齐献酌,醴齐缩酌,盎齐说酌。凡酒脩酌,大丧,存奠彝。大旅,亦如之。

  缩酌,以茅缩而后酌也。涚酌,以酒涚而后酌也。郁齐不缩也,献之而已,故曰献酌。醴齐不涚也,缩之而已,故曰缩酌。盎齐不脩也涚之而已,故曰涚酌。

  司几筵,掌五几五席之名物,辨其用,与其位。凡大朝觐、大飨射,凡封国、命诸侯,王位设黼依,依前南乡,设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加次席黼纯,左右玉几。祀先王,昨席,亦如之。诸侯祭祀席,蒲筵缋纯,加莞席纷纯,右雕几。昨席,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筵国宾于牖前,亦如之,左彤几;甸役则设熊席,右漆几。凡丧事,设苇席,右素几,其柏席用萑,黼纯。诸侯则纷纯,每敦一几。凡吉事变几,凶事仍几。

  莞筵纷纯,皆成以全体,道之质也。缫席则加藻饰焉,而画纯则杂种色以章之,德之文也。次席则以次列成文,黼纯则以断割为义,事之制也。左右玉几,则左右所冯皆德焉,王德备此。故夫朝觐、飨射、封国、命诸侯、祀先王、受酢,壹用此而已。

  蒲筵则以柔从为体,缋纯则采物有所受之。以柔从为体,则虽贵而不骄;采物有所受之,则虽富而不溢。此诸侯所以保其国而为祭主也,加莞席纷纯,则致道之质焉,所以祀也;莞筵纷纯,加缫席画纯,则致道之质,以成祀事。

  成德之自外作,故筵国宾于牖前,亦如之也。夫承宾事之大,则犹承神也,故大飨之礼,唯不入牲,他皆如祭祀;而大宾客不见凶服刑人,则亦如祭祀焉,用其至故也。

  然祭祀及昨异席,则其致道也,仅成祀而已。无黼依,无次席。黼纯则离于事然后能致道,非王德矣。夫缋纯缋而后纯,则以诸侯采物有所受之。画纯纯而后画,而诸侯昨席用焉,则诸侯虽以谨度为孝,亦制节故也。右彤几,则以义为主。雕刻制之文,所以成义;义,阴也,故右几。左雕几,则以礼为主;彤,文明之物,所以合礼;礼,阳也,故左几。筵国宾不设几,则几,尊者所冯,嫌以尊加焉,祭祀则不嫌故也。甸役设熊席,则用毅以莅众也;右漆几,则漆贞固之物;贞固所以干事;干事,知也;知,阴也,故右几。

  天府,掌祖庙之守藏,与其禁令。凡国之玉镇大宝器藏焉。若有大祭大丧,则出而陈之;既事,藏之。凡官府乡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以诏王察群吏之治。上春,衅宝镇及宝器。凡吉凶之事,祖庙之中沃盥,执烛。季冬,陈玉,以贞来岁之美恶。若迁宝,则奉之。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谷数,则受而藏之。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辨其名物,与其用事,设其服饰:王晋大圭,执镇圭,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缫皆三采三就;子执穀璧,男执蒲璧,缫皆二采再就;以朝觐宗遇会同于王。诸侯相见,亦如之。瑑、圭、璋、璧、琮,缫皆二采一就,以頫聘。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两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祼圭有瓒,以肆先王,以祼宾客。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以造赠宾客。土圭,以致四时日月,封国,则以土地。珍圭,以征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璧羡,以起度。驵圭、璋、璧、琮、琥、璜之渠眉、疏璧琮,以敛尸。穀圭,以和难,以聘女。琬圭,以治德,以结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大祭祀,大旅,凡宾客之事,共其玉器而奉之。大丧,共饭玉舍玉赠玉。凡玉器出,则共奉之。

  故《书》珍为镇。当从故《书》,以镇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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