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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五年四月(3)


  丁丑,正议大夫、同知枢密院吕公著为光禄大夫、资政殿学士、知定州。始,议五路举兵伐夏,公著谏,不听,寻上表求罢,仍谒告不出。上封还其奏,赐手诏曰:“在廷之臣,可托腹心之寄,无逾卿者,安得自外自逸?”公著乃复起视事。及西师无功,公著言,外议皆谓王中正宜正典刑。于是用李宪策,将图再举,公著又固谏,上不悦。会章惇自定州召为门下侍郎,公著固乞代惇守边。上曰:“朕待卿不止此,卿其少安。”或谓公著曰:“今官制新行,所用为相者,或素出公下;又西府方以二员为制,而公与孙和甫、韩玉汝为三人,有溢员,上以是诏未用二员之制。今遽求去,得毋近于躁乎?”公著曰:“所谓大臣者,病不能以义进退耳,皇恤其他?”章继上,乃有是命。及李舜举入奏,上意悟,欲罢西师。公著入辞,上慰劳之曰:“卿不当居外,行且召卿矣。”(四年十一月甲辰,诏枢密院置知院、同知院,余悉罢。记闻云:公著谏再举西师,上不悦,因除定州。及李舜举入奏,西师若再举,关中必乱,上乃召公著慰劳之。按:公著以四月二十六日特除定州,五月二十一日,始有诏罢泾原进筑,六月五日,令李宪还熙河。舜举入奏时,恐公著已去京师矣。或舜举入奏在二十一日以前,公著犹未入辞也。按公著家传,入辞以五月十六日,记闻所云慰劳之语,当即是“卿不当居外,行且召卿矣”,更须考之。十六日入辞,距罢李宪令还熙河尚半月,又恐舜举入奏不应弥两旬乃有指挥,当考。神宗史职官志云:元丰五年六月改官制,议者欲废枢密院归兵部,上曰:“祖宗不以兵柄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于是得不废。上又以枢密联职辅弼,非驱使之官,乃定置知院、同知院二人。时有知院事孙固、同知院事吕公著、韩缜凡三员,官制既行,上欲以礼退公著,逡巡数月,公著始请补外,乃以资政殿学士出知定州。按:志所称“上欲以礼退公著”,盖作史者私意,公著自缘议论不合故罢耳。二员之制,更须考详。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甲辰,已具注在彼。孙固以元年闰正月壬辰除同知,吕公著以元年九月乙酉与薛向并除同知,三年九月癸未,三人并改副使;丙戌,向罢;四年正月辛亥,固改知院,公著改同知,韩缜初除同知。旧纪书:丁丑吕公著罢,以资政殿学士知定州。新纪但书:丁丑,吕公著罢。)

  太中大夫、龙图阁直学士、判将作监王益柔为秘书监,奉议郎、集贤校理、知礼院林希为承议郎、行著作佐郎,宣德郎、馆阁校勘邢恕为校书郎。

  诏中书舍人罢职事官日,除龙图阁待制。

  又诏:尚书省寓旧三司。(庞元英文昌杂录云:以时有营缮未毕,凡寓治四所:一、旧三司,二、旧司农寺,三、旧尚书省,四、三司使廨舍。)

  承议郎、知制诰、权御史中丞徐禧言:“中丞纠弹之官,赴舍人院行词,似有妨碍,乞免赴直。”诏禧守本官,试御史中丞。

  戊寅,降告七十五道、敕三十道、宣四百八十七道、札子八十六道付沈括,赏曲珍出塞时立功将官;有轻重未当者,以闻。

  诏六曹尚书依翰林学士例,六曹侍郎、给事中依直学士例,朝谢日不以行、守、试并赐服佩鱼;罢职除他官日,不带行。(赐服佩鱼,当考。李德刍欷歔子云:故事,直学士以上赐金御仙带,结衔皆云“赐紫金鱼袋”,而惟奉使、馆接伴始佩鱼。御仙之制久废,而皆作荔支样。元丰中,新官制始议学士、侍郎以上服金带,尚书、大资政、翰林学士佩鱼,给事、谏议、舍人、中丞,非自学士除者,服红捡犀带、佩鱼。时舒亶为给事中,交结张诚一,忽中旨易给事、中丞服金带,而废红犀之仪。元祐中,复罢给事金带,而不敢削中丞者。按:德刍所著欷歔子多不实,附注当考。中丞服御僊花带,已见此元丰五年正月二十九日矣,若谓此四月二十七日缘亶则犹可。又元祐五年十一月十三日,绍圣元年十一月十二日,崇宁二年七月二十五日、四年三月十三日,大观二年五月十七日,并合参考。)

  罢修五朝史。(当考求所以罢修之故。)先是,曾巩上太祖本纪篇末论,所论事甚多,而每事皆以太祖所建立胜汉高祖为言。上于经筵谕蔡卞曰:“巩所著乃是太祖汉高孰优论尔。人言巩有史材,今大不然。”于是罢巩修五朝史。(此据巩上神宗宝训,宇文粹中所编者,当考。太祖篇末论乃四年十月十一日。)

  诏司农寺市易、淤田、水利等司于河北计置封桩粮草,并归措置籴便司。

  步军都虞候、英州刺史林广为卫州防御使,马军都虞候,入内东头供奉官、都大经制泸州夷贼司走马承受公事兼照管一行军马麦文昞迁两官,寄资,皇城使、忠州团练使姚兕领果州防御使,右麒骥使吕真为皇城使、忠州刺史,东上閤门使王光祖为四方馆使。赏讨乞弟功也。将校依本等推赏,兼功人并累赏。初,中书、枢密院言:“姚兕当减磨勘四年,缘皇城使改官不用减年,当至元丰六年七月迁遥郡防御使;内殿承制秦世章当迁三官,先坐打誓不实被劾,及破乞弟,当迁一官;如京副使张仲安、刘甫各当迁一官,不能戢士卒杀人夫为贼级,候奏功取旨;王光祖当减磨勘三年,坐打誓不实被劾,及昨破乞弟,当减磨勘四年;供备库使高遵治、西京左藏库副使,张焘当减三年,东头供奉官杜议当减四年,各坐杀降人级,昨斗敌被劾。”诏:“姚兕迁遥郡防御使;秦世章、张仲安、刘甫并如前诏;王光祖通用减磨勘七年,迁一官,更减磨勘二年;高遵治、张焘、杜议候案上取旨。”故兕、光祖等先推恩也。

  赐河北提举义勇保甲狄咨每年公使钱千缗,专给犒设。

  己卯,诏:“内外市易务钱、在京酒户欠糟米钱各展三年,均作月限纳,限内罚息并除之。”

  沈括奏,曲珍已分遣将佐城葭芦寨。诏:“近据麟府军马司,张世矩已领兵出,讨除左厢屯聚贼马,宜移报曲珍照会诫敕所遣出界将佐,照管士卒,稳审取胜,勿轻敌也。”(三月二十一日、二十六日,四月八日、十二日、十三日,并合并此。)

  庚辰,上批付沈括:“麟府路牒报西贼于神木堡聚兵,其首领皆牙头选募血战之人。本路兵出塞当此地分,不可不小心接战,可与曲珍诫责将官,详审措置。”

  诏皇城司选募亲事官一指挥,以五百人为额,守奉景灵宫。

  置诚州贯保县。(旧纪书置贯保县。)

  陕西路转运司官范纯粹等奏:

  伏见朝廷聚兵泾原,谋为进筑堡寨,侵复土疆之计,而臣等联职漕计,约计一行军马,并应干傔从、诸杂占使、以至负运刍粮什物之人,万数浩大,师出有期,帑藏匮乏,刍粮未备,事力有限,飞挽难继,夙夜忧惧,未知所以为策。深虑他日或误国,谨具条列下项:

  一、今来会聚诸路兵马,并在泾原,约正兵、厢军二十万,马四万,辇致刍粮百姓又约二十万,头口二万。凡一牛马所费,当五人之食,约总其数,日费万石,而草不预焉。且以百日计之,所损百万斛矣。契勘去年泾原路兵兴,厢、禁军才六万,马一万七千,师出而还,不踰两月,又朝廷所赐钱斛,皆是累年所积,仓廪充实,然犹公私匮乏,乃已如此。自军回以来,屯戍之兵粮食傔料,至于犒赐及累次特支之类,皆系所赐钱斛内支费,所余无几。今以公私困弊之余,而所计兵马三倍于前,所赍出界之粮数百万,又须为接续馈饷之计;若新修城堡既成,更当储积,以备守御。臣等度今公私之力,恐决无办具之理。

  一、军行馈运刍粮并辇致材木什物等人,除候制置司分擘厢军外,见相度合雇大小车及驾喝人约二十万。纵所雇人车悉得足数,而一运粮斛才十余万石,仅可充十余日之费,其辇致材木脚乘不与焉。虽擘画转折,计往还八九运,方足百万之数,须略无艰阻,才且粗给。缘山涉水,不无艰险之阨;经历时月,不无风雨之阻;深入贼界,不无抄掠之虞;驾喝之人往来界外,不得止息,劳苦既久,不无逃散之患;车乘、头口冲冒暑雨,负重致远,饲秣不时,暴露绵久,不无死损之数。宿兵在外,不幸于五者之中有一于此,即决误大事。

  一、近准朝旨节文,修筑般运并用厢军及和雇百姓。契勘已蒙朝旨下诸路团结厢军陕西人数修筑工役外,余路共止四万有余,并隶制置司,仍令制置司随宜分擘应副。纵制置司全不他用,亦是难足今来运粮之役。窃度关中民力,自经去年调发随军之后,凋残惊畏,虽给雇直,必不愿受雇出塞。州县若无人应募,不免差雇,以应期会,则是名为和雇,实为调发。前日朝廷明降德音,晓谕百姓,更不差夫出界,各令安业。诏敕之下,兆姓欢呼,歌颂圣政。今复差雇出界,切恐不副陛下降诏推恩之意。万一人情骚动,别致生事,不可不虑。

  右臣等窃以去年兴兵仓卒,大功未就,有负朝廷伐罪之意,今竭关陕公私之力,事此一举,必图万全,而事势如此,无可济之理。臣等固知危言异议,自速罪悔,诚以职事所在,不敢缄默。是敢昧死上闻,伏望圣慈深赐省察。(纯粹此奏云与本司官同上,然则当时为转运使副、判官者悉是也,须详考姓名列出之。纯粹五月一日又独上奏。纯粹此奏自注云“五年四月”而空其日,今附四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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