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史书 > 续资治通鉴长编 | 上页 下页 |
治平元年九月 |
|
初,天圣七年置武举,皇祐元年诏罢之。嘉祐八年,枢密院奏,以为文、武二选,所关治乱,不可阙一,与其任用不学无术之人,临时不知应变,以挠师律;不若素习韬略,颇娴义训之士,缓急驱策,可以折冲。况今朝廷所用武人,稍有声称者多由武举而得,则此举不可废罢明矣。即诏两制详议所曾举业及较试取人推恩之数。两制议请随进士等科开设,许在京管军及正任横行使副使、知杂及三院御史、谏官、府界提点、朝臣、使臣;在外安抚、转运判官、提点刑狱、三路知军州及路分总管、钤辖,各奏举一人,试策及武艺优者与殿直,次三班奉职、借职、殿侍、三班差使,策不中而武艺绝伦者取旨。学士贾黯又奏,请如明经之制,于太公韬略,孙、吴、司马诸兵法,及经史言兵事者,设为问目,以能用己意或引前人注释,辞明理畅,及因所问自陈方略可施行者为通。诏从之,而令每开举则兵部至岁终具所举人名数以闻。至明年三月,命馆职两人与判兵部同试策一道,命马军司试弓马武艺,具所试等籍送试官参校,合格以名闻。至八月,则命官与判兵部同试策于秘阁,命直学士以上及正任或横行使一人与军头司试弓马武艺,以所试等第籍送秘合试官参考,合格者以名闻。九月丁卯,遂诏复置武举。按:会要嘉祐八年十月八日密院初建请,治平元年三月二日王珪等上条件,二十一日贾黯乞试韬略;四月九日诏、六月十五日并八月十九日密院奏,皆武举条件。今依实录联书之,仍略删修,使不相抵牾。盖嘉祐八年始议,治平元年九月议定,乃降诏。其降诏固缘密院建请,非治平元年九月方建请也。 初,有诏以是日开迩英阁,至重阳节当罢讲。吕公著、司马光言:“先帝时,无事常开讲筵,近因圣体不安,遂于端午及冬至以后盛暑盛寒之际,权罢数月。今陛下始初清明,宜亲近儒雅,讲求治术,愿不惜顷刻之间,日御讲筵。”从之。 丁丑,礼院奏:“准画日孟冬荐飨太庙,改为祫祭。按春秋,闵公即位二十二月,丧未除而行吉禘,三传讥之。真宗以咸平二年六月丧除,至十月乃祫祭。仁宗天圣元年四月在谅阴,有司误通天禧旧禘之数,在再朞之内接行禘祭,故四十二年之间九禘八祫,例皆太速。事失于始,则岁月相乘,不可得而正矣。今年未大祥,未可祫;明年未禫,未可禘。今年十月乞依旧时飨。”从之。 辛巳,赠安远军节度使马怀德家请谥,礼院奏怀德已葬,难定谥。诏令更议,复奏曰:“自古作谥,皆在葬前。唐开元三品以上将葬,既启殡,告赠谥于柩前,无赠者设启奠即告谥。既葬加谥,出于唐时。如颜杲卿、卢奕皆尽忠王室,当时置而不议。至郭知运死五十余年,乃始请谥,右司员外郎崔庆以为非旌善之礼;而太常博士独孤及谓新制礼死不必有谥,又谓有故阙礼,追远请谥顺也。及长于开元之世,亲闻启奠告谥,而谓新制不必有谥,岂非诬哉!又有故阙礼,追远请谥,皆违礼经,何顺之有?国家给谥一用唐令,然请谥之家例供尚书省官酒食,撰议官又当有赠遗,故或阙而不请。景祐四年,判都省宋绶建议令官给酒食,其后又罢润笔,自此既葬而请谥者甚众。岁月寖久,官阀行迹士大夫所不能知,子孙与其门生故吏志在虚美隐恶,而有司据以加谥,是废周公圣人之法而徇唐庸有司之议。诏自今得谥者葬前奏请,或其家不请,则尚书太常合议定谥,前葬牒史馆及以付其家;即徇私谥不以实,论如选举不以实法;既葬请谥者更不定谥。臣等谓宜如旧。”从之。 翰林侍读学士刘敞以疾告满百日,求便郡,上谓执政曰:“如刘敞岂易得也!”复赐以告。每燕见诸学士,问敞疾少间否,赐以新橙,慰抚甚厚。 癸未,命敞知卫州,未行,改汝州。三司言敞再得告,例不当给俸,诏令特给。 戊子,诏免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李柬之进读,以其自陈有疾,求致仕也。帝谓柬之曰:“卿耆儒通识,期于咨访,以辅不逮,岂止经术而已。”先是,帝亟欲肃正宫省,柬之谏曰:“陛下,长君也,立自齐邸,人方观望,愿曲为容覆。”尝令押赐颍王生日礼物。故事,王拜赐接坐退,王入谢。帝欲其从容,敕毋即谢,留柬之食。翌日见帝,具道王英睿仁厚,社稷之福也。帝甚悦。二事附见,当考。 先是,夏国贺登极进奉人吴宗等至顺天门,欲佩鱼及以仪物自从,引伴高宜禁之,不可,留止廐置一夕,绝供馈。宗出不逊语,宜折之如故事,良久乃听入。及赐食殿门,愬于押伴张觐,诏令还赴延州与宜辨。宜者,延州所遣也。程戡授诏通判诘之,宗曰:“引伴谓当用一百万兵,遂入贺兰穴,此何等语也?”通判曰:“闻使人目国主为少帝,故引伴有此对,是失在使人,不在引伴。”宗沮服,遂不复辨。庚午,赐谅祚诏,戒以自今宜精择使人,毋俾生事。司马光、吕诲乞加宜罪,不报。 是秋,夏国主谅祚数出兵寇秦凤、泾原路,钞熟户,扰边寨弓箭手,杀掠人畜以万计。诏遣文思副使王无忌赍诏诘问。 司马光言:“闻周书称文王之德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盖言诸侯傲很不宾则诛讨之,顺从柔服则保全之。不避强,不陵弱,此王者所以为政于天下也。臣伏见去岁先帝登遐,赵谅祚遣使者来致祭,延州差指使高宜押伴入京,宜言语轻肆,傲其使者,侮其国主,使者临辞自诉于朝。臣当时与吕诲上言,乞加宜罪,朝廷忽略此事,不以为意,使其怨怼归国,一国之人皆以为耻。今岁以来,谅祚招亡命,点集兵马,窥边伺境,攻围堡寨,驱胁熟户八十余族,杀掠弓箭手约数千人,悖逆如此,而朝廷乃更遣使臣赍诏抚谕。彼顺从则侮之,傲很则畏之,无乃非文王所以令诸侯乎!若使臣至彼,谅祚稽首服罪,禁止侵掠,犹或可赦,若复拒违王命,辞礼骄慢,侵掠不已,未知朝廷将何以待之?伤威毁重,孰甚于此!方今公私困竭,士卒骄惰,将帅乏人,而西寇犯边,事之可忧,孰大于此?而朝廷上下晏然若无事者,其故何哉?岂朝廷自有其备而缙外之臣不得与知乎?臣窃惑之。所谓备者,非但添屯军马,积贮粮草而已也,在于择将帅而修军政也。二者皆阙,何谓有备?臣不胜愤懑。伏望陛下博延群臣,访以御边之策,择其善者而力行之。方今救边之急,宜若捧漏瓮沃焦釜,犹恐不及,岂可外示闲暇而养成大患也!” |
虚阁网(Xuges.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