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7)_托尔金

七

　　§序章4 魔戒现世

　　正如同《魔戒前传》中所记载的一样，某天灰袍巫师甘道夫来到比尔博的门前，身旁还跟着十三名矮人。他们是皇族血统继承人索林·橡木盾和他被流放的十二名伙伴。比尔博在自己也意料不到的情况下，和这群同伴一起出发，当时是夏垦一三四一年四月的一个清晨。他们这趟冒险的目的，是寻找一笔山下皇家藏放在东方孤山依鲁伯山谷中的宝藏。历经千辛万苦，这趟冒险最后成功了，守护宝藏的恶龙也遭到消灭。但是，在宝藏真正被夺回之前，突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五军之战，索林光荣战死，那场大战中还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不过，由于这战役对于稍后的历史并没有决定性的影响，因此，在第三纪元的茫茫历史长河中，这充其量不过被视为一场意外的遭遇战。在抵达矮人王国前，一行人在大荒原迷雾山脉中的某个隘口遭到半兽人的追击，比尔博意外地迷失在山腹内幽暗的半兽人矿坑中。当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时，竟然在隧道地面上发现了一枚戒指；他将这视作好运的象征，把戒指收到袋中。

　　在比尔博试着逃出矿坑的路上，他一路来到了坑道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座与光明隔绝的地底湖，湖中岛上住着一名怪异的生物“咕鲁”。咕鲁有着大而发亮的双眼，让它可以用细长的手指捕捉湖中的盲眼鱼，并且生吃它们。平常咕鲁用扁平的双脚推动小船在湖中移动，只要它能够不费气力地弄死对方，任何生物都是它的食物，连半兽人也不例外。它拥有一个许多许多年以前找到的宝物，当时它还居住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是一枚金色的戒指，可以让配戴者隐形，这是它最珍爱的东西，也是它的“宝贝”，即使它不在身边，它还是会和这枚戒指讲话。除了狩猎或是偷窥半兽人的时候之外，它一向都把这枚戒指藏在岛上的小洞中。

　　如果两人会面时，戒指还在咕鲁身上，它可能会立刻攻击比尔博。但戒指当时不在它身上，比尔博又拿着一柄精灵的短剑，因此，为了拖延时间，咕鲁向比尔博挑战猜谜，表示如果比尔博猜不到他的谜语，就得让他杀死并且吃掉；但如果比尔博击败了他，他就会遵照比尔博的指示，带他逃离矿坑。

　　由于比尔博已在黑暗中迷了路，更无逃离的可能，只好接受了这挑战。两人轮流出谜题给对方猜。最后，比尔博靠着好运（至少那时他是这么以为的）而非机智赢得了这次的比赛。因为当时他的手意外碰到了口袋中之前捡起的戒指，于是问出了最后的谜题：‘我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咕鲁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要求有三次猜答案的机会。

　　读者应该都同意，如果根据游戏的规则来看，这其实根本是个“问题”，而不是“谜题”。但是，既然咕鲁接受了这挑战，要求有三次猜答案的机会，就代表它也接受了挑战。比尔博逼着咕鲁遵守诺言；因为他突然想到，搞不好这个家伙是个连指天对地的重誓都可以反悔的诡诈生物。的确，咕鲁在黑暗中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连心肝也变黑了。它急忙悄悄回到比尔博所不知道的湖中岛去，浑然以为自己的戒指还藏在该处。它现在又饿又气，一旦找到了它的“宝贝”，它就不会害怕任何武器的攻击了。

　　但那戒指并不在岛上，戒指不见了。它的嘶吼声让不明就理的比尔博浑身打颤。最后，咕鲁终于猜到了，却为时已晚。‘它的口袋里有什么？’它大喊，双眼中闪动着怨毒的绿色火焰，快步奔向比尔博，准备杀死他，夺回“宝贝”。比尔博千钧一发中意识到自己的危机，连忙往湖水的相反方向跑，又一次侥幸地逃过危机。因为当他手插在袋中跑步时，戒指悄悄滑上他的手指。不知情的咕鲁就这样跑过隐形的比尔博身边，气急败坏地准备守住出口，不让敌人逃走。比尔博跟着不停咒骂的咕鲁一路前进；从咕鲁的自言自语中，比尔博猜到了真相，心中更燃起了希望。有了这枚戒指，他就有机会逃出咕鲁和半兽人的追杀。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扇通往矿坑出口的密门，这出口位在山的东面。咕鲁趴在该处，耐心地嗅着、倾听着一切的动静。比尔博几次想要用短剑杀死它，但恻隐之心阻止他动手。虽然这戒指可以助他逃亡，但他却不愿利用这优势杀死这可怜的家伙。最后，他鼓足勇气跳过咕鲁，冲出隧道，身后传来咕鲁充满怨恨和绝望的哭喊：‘小偷！小偷！姓巴金斯的家伙！我和宝贝恨你一辈子！’

　　不过，比尔博第一次对同伴透露这经历时的说法并非如此，他对同伴说是咕鲁同意若他赢得比赛，就送他一个礼物。但是当咕鲁回到岛上去找寻在某个生日获得的魔法戒指时，它却发现戒指已经不见了。比尔博猜到这就是他捡到的戒指；而既然他赢得了比赛，这戒指自然就是属于他的财产了。不过，由于处境所逼，他并没有多言，只是要求咕鲁带他出去，用这替代原本答应给他的礼物。比尔博在自传中一直是这样写的，即使在与精灵王爱隆讨论之后，他还是没有修改这个段落。很明显地，在最早版本的红皮书中依旧是如此记载的，不过，仍旧有许多版本记述的是当时发生的真相，很显然是由佛罗多和山姆的笔记中所推断出来的。这两人都知道真相，不过似乎不太愿意亲手修改长辈所写下来的史料。

　　灰袍巫师甘道夫一直不相信比尔博最早的说法，因此也对该戒指的真正背景感到好奇。最后，他终于从比尔博口中套出了真相，有段时间这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但甘道夫似乎非常重视这件事情的真相。虽然他没有对比尔博明说，但他也对此事感到十分忧虑：因为这名善良的哈比人竟然没有一开始就吐实，这和他平常的个性实在大相径庭。而“礼物”的这个说法，也不是比尔博凭空想象出来的，他稍后承认偷听到咕鲁自言自语声称这是他的“生日礼物”。这也让甘道夫感到十分不安和忧虑，但是，直到许多年以后，他才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至于比尔博在那之后的冒险就不需要在此赘言，在戒指的帮助之下，他躲开了门口的半兽人守卫，加入了同伴的行列。在这趟旅程中他使用这戒指许多次，大多数都是为了帮助同伴们；但有关这戒指的存在，他一直尽可能地对伙伴们守口如瓶。在他回到老家之后，他也仅对甘道夫和佛罗多透露这戒指的存在。他认为夏尔地区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枚戒指，也只有佛罗多看过他正在写的游记草稿。

　　比尔博将他的宝剑“刺针”挂在壁炉上，矮人从恶龙宝藏中送给他的华美锁子甲，则被他借给米丘窟的博物馆展览。但是，在袋底洞的一个抽屉中，他依旧完好地保存着旅程中所穿着的斗篷和兜帽，而那枚戒指则是挂在链子上，安全地放在他口袋中。

　　他在五十二岁的时候回到了袋底洞的老家。（夏垦一三四二年六月二十二日），此后一切平静无波，直到比尔博开始准备他第一百一十一岁的生日宴会。（夏垦一四〇一年）历史的巨轮再度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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