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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部杂录


  《易经·乾文》言:“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

  《恒彖》:“日月得天,而能久照。”

  “《丰》《彖》”:“日中则昃,月盈则食。”

  《书经周书泰誓》:“鸣呼!惟我文考,若日月之照临。”《秦誓》:“我心之忧,日月逾迈,若弗云来。”

  《诗经邶风柏舟》篇:“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日月》篇:“日居月诸,照临下土。”〈疏〉言日以照昼,月以照夜,故得同曜齐明,而照临下土,以兴国君视外治,夫人视内政,亦同德齐意,以治理国事也。〈朱注〉庄姜不见答于庄公,故呼“日月”而诉之也。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

  《雄雉》篇:“瞻彼日月,悠悠我思。”

  《唐风·蟋蟀》篇:“日月其除。”〈又〉日月其迈,〈又〉日月其《慆》,〈传〉《慆》,过也。

  《小雅·天保》篇:“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传〉《恒弦》升出也。〈笺〉月上弦而就盈,日始出而就明。

  《杕杜》篇:“日月阳止。”〈笺〉十月为阳,

  《小明章》“昔我往矣,日月方除。”〈疏〉“日月方欲,除陈生新”,二月之中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奥。”〈传〉奥,暖也。

  《周礼》:春官司常,“日月为常。”〈订义〉胡伸曰:太常,王之旗也。

  周以日月为常,日往月来未尝以止,惟其无常,可以为常者道也。郑锷曰:“有取于制字之意。日月得天而能久照,王者之道万世有常而不易也。”

  《冬官考工记》:辀人“轮辐三十,以象日月也。”〈注〉“轮象日月”者,以其运行也。“日月三十日而合宿。”

  《仪礼》《觐礼》礼日于南门外,礼月与四渎于北门外。

  《礼记曲礼》:“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

  《礼器》为朝夕,必放于日月。〈又〉“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此阴阳之分,夫妇之位也。

  《郊特牲》:“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祭义》:“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又〉祭日于坛,祭月于坎,以别幽明,以制上下;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端其位。

  《经解》:天子者与日月并明,明照四海而不遗微小昏义。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

  《乡饮酒义》:“设介僎,以象日月。”

  《易乾凿度》:“雷木震,日月出入门”者,日出震,月入于震泽。“金水兑,日月往来门,月出泽,日入于泽。”

  《诗含神雾》:“日月扬光”者,人君之象也。

  《春秋感精符》:“人主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注〉兄日于东郊,姊月于西郊。

  《孝经援神契》:“天地至贵,精不两明。”〈注〉天精为日,地精为月。

  《三坟》书山坟,象君日。〈又〉象臣月:

  《形坟》“日天中道,月天夜明。”〈又〉日地圜宫,月地斜曲。〈又〉阳形日,天日昭明,地日景随,日月从朔,山日沉西,川日流光,云日蔽霠,气日昏蔀。〈又〉《阴形》:“月,天月淫,地月伏辉,日月代明,山月升腾,川月东浮,云月藏宫,气月冥阴。”〈又〉日山危峰,月山斜巅。〈又〉《日川湖》《月川》曲池。〈又〉日云《赤昙》,月云素雯。〈又〉日气昼围,月气夜圆。

  《素问·八正神明论》岐伯曰:“天温日明,则人血淖液而卫气浮,故血易写,气易行;天寒日阴,则人血凝泣而卫气沈。月始生,则血气始精,卫气始行。月郭满,则血气实,肌肉坚;月郭空,则肌肉减,经络虚,卫气去,形独居,是以因天时而调血气也。”

  《管子·牧民》篇:“如日如月,唯君之节。”

  《白心》篇:“化物多者,莫多于日月。”

  《形势解》:“日月,昭察万物者也。天多云气,蔽盖者众,则日月不明。人主犹日月也。群臣多奸,立私以拥蔽主,则主不得昭察其臣下,臣下之情,不得上通,故奸邪日多,而人主愈蔽。故曰:‘日月不明,天不易也’。”

  版法解:日月之明,无私,故莫不得光,圣人法之,以烛万民,故能审察,则无遗善,无隐奸。无遗善,无隐奸,则刑赏信必;刑赏信必,则善劝而奸止,故曰:“参于日月。”《家语》:子路对夫子曰:“由愿赤羽若日,白羽若月。”《庄子·逍遥游》: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

  《在宥》篇:广成子曰:“自而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益以荒矣。”

  《齐物论》:“至人神矣,乘云气,骑日月。”

  《天运》篇:“日月其争于所乎?”

  《山木篇》:“孔子围于陈、蔡,大公任往吊之,曰:‘子其昭昭乎如揭日月而行,故不免也’。”

  扬子《修身篇》:“日有光,月有明。三年不目,日视必盲;三年不目,月精必朦。”

  《墨子·兼爱中篇》:“昔者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即此言文王之兼爱天下之博大也。譬之日月,兼照天下之无有私也。

  吕子慎《大览察今》篇:“审堂下之阴,而知日月之行,阴阳之变。”

  《审分览勿躬》篇,“羲和作占日”,尚仪作“占月。”〈又〉圣王之德,“融乎若月之始出,极烛六合而无所穷屈,昭乎若日之光,变化万物而无所不行。”

  《史记·龟策传》:“六曰:日月龟。”

  《淮南子天文训》:“麒麟斗而日月蚀。”《地形训》:“东方川谷之所”注:“日月之所出。”〈又〉《西方高土》,川谷出焉,日月入焉。

  《精神训》:“日中有踆乌,而月中有蟾蜍。”

  《缪称训》“日不知夜,月不知昼,日月为明而弗能兼也。”《诠言训》天有明,不忧民之晦也,百姓穿户凿牖,自取照焉。

  《兵略》训轮转而无穷,象日月之运行。〈又〉处于堂上之阴,而知日月之次序。

  《大戴礼诰志》:“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

  《褚先生集龟策列传》:“日为德而君于天下,辱于三足之乌;月为刑而相佐,见食于虾蟆。”

  《白虎通五行篇》:“人目何法?”法,日月明也。日照昼,月照夜,人目所不更照何法,法目亦更用事也。

  《论衡说日》篇:“日昼行千里,夜行千里。麒麟昼日亦行千里。然则日行舒疾,与麒麟之步相类似也。月行十三度,十度二万里,三度六千里。月一旦夜行二万六千里,与晨凫飞相类似也。”

  张衡《灵宪》:“日匹火,月匹水,火则外光,水则含影《参同契》:“乾坤设位章。坎戊月精,离己日光,日月为易,刚柔相当。”

  《君臣御政章》,日合五行精,月受六律纪。

  《养性立命章》“阳神日魂,阴神月魄。”

  《男女相胥章》,坎男为月,离女为日。日以耀德,月以智光。月受日化,体不亏伤。阳失其契,阴侵其明。晦朔薄蚀,掩冒相倾。

  《独断》:“天子父事天,母事地,兄事日,姊事月。常以春分朝日于东门之外,训人民事君之道也。秋夕夕月于西门之外,别阴阳之义也。”

  《抱朴子·金丹篇》:“岷山丹法,道士张盖蹹精思于岷山石室中,得此方也。其法鼓冶黄铜,以作方诸,以承取月中之水,以水银覆之,致日精火其中长,服之不死。”《备关篇》:“日月不能摛光于曲穴。”

  《尚博》篇:“俗士多云:‘今日不及古日之热,今月不及古月之朗’。”

  《博喻》篇:“日月挟虫鸟之瑕,不妨丽天之景。”

  《广譬》篇:“日月不能私其耀,以就曲照之惠。”

  《喻蔽》篇:“羲和升光以启旦,望舒耀景以灼夜。”

  《诘鲍》篇:“景星摛光,以佐望舒之耀;冠日含采,以表羲和之晷。”

  《博物志》:“东方少阳,日月所出。山谷清,其人佼好。”〈又〉“西方少阴,日月所入,其土窈冥,其人高鼻深目多毛。”《荆州记》:“巴陵南有青草湖,周回百里,日月出没其中。”《世说》:“支道林曰:‘北人看书如显处视月,南人学问如牖中窥日’。”

  时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王司州至吴兴印渚中,叹曰:“非唯使人情开涤,亦觉日月清朗。”

  《水经注》: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迭嶂,隐天蔽日,自非停午夜分,不见曦月。

  《元包》《既济》,水火胥纳,阴阳不杂。日之交,月之合,《未济》水火相北阴阳忒。月之亏,日之蚀。

  《酉阳杂俎》:“天狐九尾,金色。役于日月宫,有符有醮日,可洞达阴阳。”

  提罗迦树花,见日光即开;拘尼陁树花,见月光即开。

  《云仙杂记》:胡阳白坛寺幡剎,日中有影,月中无影,不知何故,因号“怯夜幡。”

  玄真子涛之灵篇:“日月之体有大小,诸星之位有广狭。若以远近论小大,稽夫日也,失之于炎凉。若以炎凉而语远近,稽夫日也,失之于小大。乃知无远近之异,旁视仰观,人目自尔。夫以百尺之竿,戴乎盘,卧之立之,近远适等,而大小不同,信目之有夷险矣。在乎东西不炽者,谅衺照而不正,自此地之阴气得升耳。”〈又〉“日月有合璧之元,死生有循环之端。”定合璧之元者,知薄蚀之交有时;达循环之端者,知死生之会有期。是故月之掩日而光昏,月度而日耀;日之对月而明夺,违对而月朗。是故死之换生而魂化,死过而生来。生之忘死而识空,失忘而死见。然则月之明,由日之照者也;死之见,由生之知者也。非照而月之不明矣,非知而死之不见矣。且“薄蚀之交,不能伤日月之体;死生之会,不能变至人之神。体不伤,故日月无薄蚀之忧;神不变,故至人无死生之恐”者矣。

  《长安志》:结璘楼,《七圣纪》曰:“郁华赤文,与日同居;结璘黄文,与月同居。郁华日精,结璘月精。”又《太上黄庭内景玉经》曰:“高奔日月吾上道,郁仪结璘善相保。”《梁丘子注》曰:“郁仪奔日之仙,结璘奔月之仙。”《六典》作“结鳞”,未知从何字。

  《渔樵对问》:“日者月之形也;月者日之影也。”

  《易潜虚》:丑友也。日月相友,群伦以明。

  隶,臣也。月不日,不能以光。

  《云笈七签》:“东华真人服日月之象,男服日象,女服月象,一日不废,使人聪明,五藏生华。”

  凡入山,思日在面前,月在脑后。凡暮卧,思日在面上,月在足后,赤气在内,白气在外。凡欲从人,各思日月覆身而往,当无所畏。

  《销珠》者,服日之精左目,日也。水玉者,食月之精右目,月也。食日之精,可以长生。缘兹上天,上谒道君。食月之精,以养肾根,白发复黑,齿落更生。

  东坡《志林》玉川子作《月蚀诗》,以谓蚀月者,月中之虾蟆也。梅圣俞作《日蚀诗》云:“食日者三足乌也。”此固俚说以寓其意也。然《战国策》曰:“日月辉辉于外,其贼在于内。”则俚说亦尚矣。

  《爱日斋藂抄》:范氏《吴船录》记嘉州王波渡云:“蜀中称尊老者为波,又有所谓天波、月波、日波者,皆尊之称。

  此王波盖?王老或王翁也。”《蠡海集》:“月为阴,主乎水;日为阳,主乎气。月行至于子午之位则极盛,故潮汐生焉;日行至于子午之位则极盛,故寒暑甚焉。”

  《容斋随笔》:文士为文,有矜夸过实,虽韩文公不能免。

  如《石鼓歌》极道宣王之事伟矣,至云:“孔子西行不到秦,掎摭星宿遗羲娥。陋儒编诗不收拾,《二雅》褊迫无委蛇。”是谓三百篇皆如星宿,独此诗如日月也。《二雅》褊迫之语,尤非所宜言。今世所传石鼓之词尚在,岂能出《吉日》《车攻》之右,安知非经圣人所删乎?

  《容斋续笔》:《庄子·外物篇》:“利害相摩,生火甚多,众人焚和,月固不胜火,于是乎有隤。”然而道尽注云:“大而暗则多累,小而明则知分。”东坡所引乃曰:“郭象以为大而暗不若小而明。”陋哉斯言也!为更之曰:月固不胜烛,言明于大者必晦于小。月能烛天地而不能烛毫厘,此其所以不胜火也。然卒之火胜月耶?月胜火耶?予记朱元成《萍洲可谈》所载,王荆公在修撰经义局,因见举烛,言:佛书有日月灯光,明佛灯光岂足以配日月乎?吕惠卿曰:“日煜乎昼,月煜乎夜,灯煜乎日月,所不及,其用无差别也。”公大以为然。盖发言中理,出人意表云。予妄意《庄子》之旨,谓人心如月,湛然虚静,而为利害所薄,生火炽然以焚其和,则月不能胜之矣,非论其明暗也。

  《茅亭客话》:“二十四化各有一大洞,或深广千里五百里,其中有日月飞精,谓之伏辰之根,下照洞口,与人间无异。”

  《扪虱新话》:须弥山在四天下之中,山顶名忉利天,四天王所居。山如腰鼓,当山腰日月圈绕,照四天下,更为昼夜,此《禹本纪》所谓“日月相隐避为光明”者也。

  《江汉丛谈》:柳子厚《述旧》诗云:“衰荣困蓂荚,盈缺几虾蟆。”用日月事,而不明言日月。

  《野客丛谈》,潘子真《诗话》云:“陆贾《新语》曰:‘邪臣蔽贤,犹浮云之障日月也’。太白诗:‘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盖用此语?余观孔融诗曰:‘谗邪害公正,浮云翳白日’。曹植诗曰:‘悲风动地起,浮云翳日光’。傅元诗曰:‘飞尘污清流,浮云蔽日光’。《史记·龟筴传》曰:‘日月之明,蔽于浮云’。枚乘诗曰:‘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此皆祖《离骚》云“容容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之意。

  注云:“气冥冥,使昼日昏暗,喻小人之蔽贤也。”东方朔《七谏》亦曰:“浮云蔽晦兮,使日月乎无光。”又曰:“何泛滥之浮云兮,蔽此明月。顾皓日之显行兮,云蒙蒙而蔽之。”皆指谗邪害忠良之意。苻坚时,赵整歌亦曰:“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

  脉,望诸天日月为飞精,诸洞日月为伏根,人间日月为明轮,若吞明轮者为仙盖,服日月光华各有法,能润五藏,泽颜容。东方甲乙之地,乃日月所出之门户,地祇于此旦望迎送《郁仪结璘》之神。

  宿有房日兔毕月乌。《丹书》云:日乌月兔,谓日月之交也,兔自日属。所谓月中兔者,月中日光也。借此以喻神入炁中,犹日光照入月内,乃以兔属月,以为法象。

  《金丹四旨》字内日魄玉兔脂,月魄金乌髓,是正言之耳。注者反迂其说,可笑哉。

  《御龙子集》:“日东月西,根离坎也。离虚坎实,抱坤乾也。

  日其坤精之宅耶?育乎阳而流光。月其乾精之宅耶?成乎阴而不同,受其光。”

  日之称乌,其毕之来乎?月之称兔,其《房》之往乎?《房》《离》而毕《坎》,其气化有象耶?

  乌,其性,夫慈耶?母之道。兔,其性,夫健耶?父之道。其取类深乎?造化之自然耶?后世之强名耶?

  日月其不丽乎天也。丽则不离,离则霣月之掩。日月,离天矣,胡不霣?

  “阳健而阴缓,日疾而月迟也。日月右行乎右”,则阳缓而阴健矣。性耶?

  “日者以五星之行,右曰顺,左曰逆,而别进退迟速焉。”是《蟢子》逆沿磨石也。天之体确如坚石耶?不则何带右行者俱左耶?

  “月行九道。”太阴之性。其多岐乎。而总之不远于黄道。

  阴避阳而不能离乎阳也欤。

  《见闻搜玉》:宋太祖《咏月》诗曰:“未离海底千山暗,才到中天万国明。”又《初日》诗:“欲出未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后人以为明太祖诗,误矣。

  《滇行纪略》:“滇南最为善地,日月与星,比别处倍大而更明。”

  《胡敬斋集》程、朱说日月各不同。程子言“日月乃阴阳气之盛处,运行不息,行到子上则光在子,行到午上则光在午”,本无一定之形象。月亏盈之说,以为“月近日则威损而气衰,故光亏;月远日则势盛而气盛,故光盈。”朱子用先儒之言,以日月有一定之形影,如丸如球,乃阴阳之精,运行不息,日速月迟,是以或近或远。月受日光,体魄常全,受光常满。本无死生亏盈,乃人见之则有正侧不同。正则见其光全,侧则见其光缺。日月近则人在下见其侧,远则人在中间见其正。

  会而正交,则月掩日而日蚀。望则正对,则日射月而月蚀。二说不同,朱子近是以书之“旁死魄哉。”生明论之,则程子亦有理。

  《邵二泉集》:日行于天之内,故天舒于日,数也;月行于日之内,故日揜于月,亦数也。数征于象,人得而推之,亦得而见之。然理行于气,人得而与焉,不得而见也。

  是故阴不能胜阳,其常也,故当食不食,于数为变,于理为常;阳不能胜阴,其变也,故当蚀不蚀,于数为常,于理为变。故曰“十月之交”,交言数也。又曰“彼月而微,此日而微,微言气也。”

  来《瞿唐集》或问:“宋儒以月本无光,受日之光以为光,程子、邵子、朱子、张子皆如是说,而今独以为非受日光,何也?”曰:“此正未达造化大头脑,而有此新巧之说也。盖天地既有此阴阳,就有往来,有生死,有盛衰,有寒暑,有长短,有常变,此必然之理数也。况月乃阴精,既属阴,则月之中有昏黑之状者,此定理也;有盈有”亏者,亦定理也。孔子曰:“悬象着明,莫大乎日月。”日自为日,月自为月,岂有月受日光之理哉?至若望日酉时,日月固相对矣。至于半夜,日在地之中,月在天之中,有许大山河大地相隔,月岂能受日之光乎?譬如置一镜于桌上,置一镜于桌下,乃以桌上之光,受桌下之光,虽三尺之童,亦不信也。朱子乃以地在天中不甚大,四边空,有时月在天中央,则光从四旁上受于月。盖朱子笃信之过信沈存中之言尔。既然地不甚大,月在天中央,日在地中央,光从四旁上可以受于月,宜乎月之光夜夜满矣,何以十七十八月即缺哉?且月本有圆缺,圣人已先说矣。如曰“天道亏盈而益谦”,此圣人之言也。“日中则昃,月盈则蚀,此圣人之言也。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阴,窍于山川。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缺”,此圣人之言也哉!“生明既生,魄旁死魄”,此圣人之言也。圣人明说生说死,说盈说缺,乃不信《经》而信沈存中之言,何哉?朱子又以经星、纬星亦受日光,如说二星亦受日光,则当每月三十、初一、初二月缺将尽之时,星亦当缺其光而不见矣。何以星常常如此明也?看来朱子说“日蚀”并“月受日光”,皆信历家之言耳。

  《偶谈》“阳而阴者日乎?故能独照而不能纳形。阴而阳者月乎?故能纳形而不能独照。”

  《丹铅总录》:甘氏曰:“日一星在房之西,氐之东。日者,阳精之宗也,为鸡二足,为乌三足,鸡在日中而乌之精为星,以司太阳之行度,日生于东,故于是位焉。月一星在昴毕间,故昴毕之间为天街,黄道之所经也。月者,阴精之宗也,为兔四足,为蟾蜍三足,兔在月中,而蟾蜍之精为星,以司大阴之行度,月生于西,故于是”在焉。日精在氐、房,月精在毕、昴,自司其行度,而氐、房、昴、毕乃黄道之所经,不得而司之。

  范育曰:“日出于卯,卯之属为兔,而兔之宅乃在月中。

  月出于酉,酉之属为鸡,而鸡之宅乃在日中。是谓阴阳之精互藏其宅。”

  刘禹锡《生公讲堂》诗:“高坐寂寥尘漠漠,一方明月可中亭。”山谷、须溪皆称其可字之妙。按《佛祖统祖》载:“宋文帝大会,沙门亲御地筵,食至良久。众疑日过中,僧律不当食。帝曰:‘始可中耳’。生公乃曰:‘白日丽天,天言可中,何得非中’?遂举箸而食。”禹锡用“可中”字本此,盖即以生公事咏生公堂,非杜撰也。彼言“白日可中”,变言“明月”可中,尤见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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