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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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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修长的指甲,剔透晶莹,上面用金粉描着艳丽缤纷的彩绘,外面套着金玉打造的护甲,珠光柔腻,闪烁着碎金。这是贵妃以上的等级才可享有的极致之物。 “什么事如此为难,说来听听。”钮祜禄·东珠笑得闲散,随手拿起花瓣锦盘中的一颗水晶话梅,放入口中。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想恳求娘娘收一个人。”微咬唇瓣,她低低地说了出来。 “收一个人?”钮祜禄·东珠转眸看向她,目光中多了一些深长的意味,“那日,本宫央求皇祖母将你讨来,皇祖母不答应,本宫也是没办法的。可承乾宫恰好缺了一个宫婢,若你真的想,本宫也是可以……” “娘娘容禀,奴婢恳请娘娘收的,是浣衣局杂役女侍苏映坠。” 第三章 邂逅 宫宴之后,福贵人的精神一直不济,同住飒坤宫的宜贵人时常来探望,几番寒暄,多是些无伤大雅的劝慰。而后招来御医,开了一些补药,她的气色才逐渐好了一点儿。 睡过午觉,福贵人觉得没什么胃口,便吩咐不必准备晚膳,趁着天色尚早,出去散心。 踩着厚厚的积雪,景宁亦步亦趋地跟着福兮。 身后,是两名随侍的太监。 冬日的紫禁城安静而肃穆,雕栏玉砌,雪白的大理石脊梁蜿蜒,昏黄的阳光投在皇城黄碧的琉璃瓦上,碎光迷离,泛起粼粼的金色。 御花园内,亭台楼阁、嶙峋假山,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酷暑时的山水相依、树篱错落,此刻变成了原驰蜡象、山舞银蛇,千里暮云平。 “还是出来感觉好些,比闷在宫里轻松多了。”福兮望着远处的凉亭,心随目动,不由得多了些感慨。 “风冷天凉,主子保重身子要紧。” “景宁,你来延洪殿伺候也有半个月了,可有什么不习惯?”抚着雕栏,福兮漫不经心地问道。 风卷起残雪飞旋,落入鬓间,未融,先生寒。景宁垂首,姿态越发卑微,“主子宽厚仁慈,奴婢能够服侍主子,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宽厚?仁慈?”福兮慢声轻笑,“你到底是初入宫门,还不懂!” 见她微怔,福兮哼笑了一声,目光越发深远,“那日在钟粹宫,知道我为何单单挑中了你吗?” “奴婢不敢揣度主子心思,奴婢只知,知遇之恩当万死以报。”她答得仔细,却不得不避开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你倒是很会说话。”福兮微微一笑,“但是你可知,当初被选进延洪殿的,原本应该是个苏姓的包衣,而不是你!” 景宁整个人一颤,难以置信地抬头。 “主子……” “钟粹宫只是负责调教的地方,但是人选却是从你们进宫那一刻起就早已内定了的。”福兮眯着眼,笑得淡然,“倘若不是你家中托关系,又使了大把的银子,入我董鄂府上百般央求,你以为,我父亲如何会知道一个小小的包衣女子!” 景宁闻言,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衣角。 一个禁军参领,每年能有多少俸禄,供养几个弟妹尚且吃力,还要为了她拿出钱来上下打点。能让她从众宫女中脱颖而出,想来定是耗尽血汗。 爹,这又是何苦! “你能来延洪殿伺候,巧合也好,有意也罢,毕竟是我们主仆之间的缘分。无论过去如何,把握今后才是最重要的……景宁,你可懂?”福兮笑得雍容,却丝毫不掩饰眼底的警告。 “主子大恩,奴婢没齿难忘!”她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你能明白,我很高兴。”福兮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半晌,摆了摆手,缓缓地道,“行了,你也不必跟着了,放你半日假,去看看你那个小姐妹。想来,承乾宫的风景一定比这里要美多了!” 挥挥衣袖,她留下一句云淡风轻的话,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的雪地里,只留下了景宁一人。 承乾宫…… 姐妹。 原来,这么快,她就知道了…… 青灰色的方砖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是刚下的,宫人们还未来得及打扫。花盆底的旗鞋踩在上面,步步湿滑。 景宁漫无目的地顺着朱红的宫墙走,不知自己走了多远,此刻却不能即刻回延洪殿,更不能去承乾宫。偌大的皇城北侧宫墙,只能是走到哪儿,算哪儿。 “你可知,当初被选进延洪殿的,原本应该是个苏姓的包衣,而不是你!” 福贵人的话,宛若梦魇,一字一句都刻在她的心里。 苏姓包衣,苏姓…… 与她同年入宫的备选宫女中,只有一个人,是苏姓的…… “是映坠,居然是映坠……” 景宁万万没有想到,半个月来自己心安理得地待在延洪殿,竟是抢了别人的位置换得的!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在这里乱跑乱撞,坏了规矩,小心你的小命!”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将她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 来不及多想,景宁慌忙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 坑洼不平的方砖硌得膝盖生疼,她跪在雪地里,不敢抬头,更不敢妄动,脸颊被冻得微微嫣然,一袭深绿色的宫婢装,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像极了一株出尘的墨莲。 这是哪里?她走到哪儿了? 景宁一时间心乱如麻。 方才一心想着映坠的事情,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莫不是误闯了哪个宫,惊扰了主子? “小禄子,你又在欺负人了!”清亮的声音如春水潋滟,由远及近,未等景宁抬头,就见一双墨缎云锦的厚底黑靴踏雪而来。 禁宫大内,缘何会有男子走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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