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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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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变化中的冯筝在鲁一捷眼里却是光彩动人的。冯筝每次带特特去上游泳课时,鲁一捷都要热辣辣地盯着她看,好像在欣赏一幅稀世名画。鲁一捷的眼神宛如湖边的垂柳枝,微风动处便轻拂在冯筝平静的心灵之湖上,荡起一圈圈幸福的涟漪。在这个大男孩面前,冯筝觉得自己变年轻了,逝去的青春和梦想隐约还在手心里握着。她害怕看到鲁一捷,又热切希望看到他。每次上课前,她都要好好吹一次头发,穿上最喜欢的衣服,上课时更要下到池子里陪孩子练习,期待鲁一捷忙里偷闲辅导自己。上完游泳课,她又在若有所失中领着孩子回家,并盼望下一节课快些来临。 冯筝变俏在学校也引起了大家的浓厚兴趣。不少男女老师除了多看她几眼外,都还暗自琢磨她青春焕发的动机。高老师更是骚动不安,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冯筝办公室里跑,仿佛冯筝是在为他而“容”。 学校本周六组织教职工到棒槌岛游玩。通知可以带家属,却没几个人带。冯筝本来想带岳子行和孩子一起去,可岳子行不想去,还不准特特去,说带孩子不方便,也容易发生意外。结果冯筝一个人去了,和同事玩得非常开心。她的游泳技术在鲁一捷的指导下已小有所成,在浅海里游得轻松自如,像一条初现大海的美人鱼。高老师头一回看到泳装版的冯筝,她玲珑的曲线和白皙的皮肤令他无限神往。可高老师是个旱鸭子,无法下到水里接近冯筝,只好坐在岸上酸溜溜地看着几个男教师围着冯筝打转。 中午吃烧烤时,高老师对冯筝大献殷勤,前前后后忙个不停,令她很难为情。下午三点多,教师们乘学校包车返回市中心,在中山广场下车后各自散去。冯筝正要坐车回家,高老师走过来和她搭话。两人站在路边聊了十多分钟,都是本次海边活动的趣闻乐事。 高老师说,你今天可是大明星呀,在海里简直是众星捧月。 冯筝说,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多的是,我算什么啊。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啊。 别瞎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那我不说了,再斗胆请你一次,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行啊,我得赶紧回家,他和孩子中午饭吃没吃还不知道呢。 你爱人连自己和孩子都照顾不了? 他太忙了,没时间管自己和孩子。 唉,他找了你真是享福了。 其实他做饭洗衣啥都会,刚结婚时样样都干,只是现在干得少了。 让他在家锻炼锻炼也是好的,以后家里总不能指着你一个人吧。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去跳会儿舞,就一个小时,啥也不耽误。 盛情难却,冯筝犹犹豫豫地答应了,心想都说高老师跳舞好,跟他学几步也没什么坏处。 高老师领着冯筝到了市新华书店的地下舞厅,来玩的大多是中老年人,两人进来时正赶上舞场休息,场内震荡着迪斯科舞曲,投影里净是外国三点浪妹。不一会儿乐队上来演奏了,大家又乱糟糟地开跳。说是乐队,其实只有鼓手和键盘,半道还有个吹笛子的上来乱吹一气,一会儿是蒋大为的《骏马奔驰保边疆》,一会又是郑秀文的《天衣无缝》,好听是好听,就是太不伦不类。 冯筝在大学里跳过舞,所以高老师带她并不费劲。两人一边跳舞一边聊天。冯筝的腰被揽得很紧,胸脯也几次被高老师有意无意地碰到,她感到窘迫,却不好意思说。高老师很兴奋,谈兴正浓,舞步也夸张。后来高老师的身体离冯筝越来越近,话题也开始涉及家庭和感情,处处表现出对冯筝的关心。冯筝不喜欢谈感情上的事,敷衍一阵子后就不做声了。 跳慢四的时候,舞场内灯光忽地暗了,舞客们不再四处游走,一对对地贴在一起原地轻晃。高老师右手按住冯筝的腰臀,左手扶在她右肩,悄悄地用力,使冯筝几乎陷落在他的怀里。冯筝没这样跳过舞,紧张得像只被俘的小猫。舞曲缠绵,灯光暧昧,男人体贴,冯筝不禁有些眩晕。等她清醒过来时,发觉高老师已经完全抱住她,一张大脸沉重地压在她的头顶,两只手在后背和腰间缓缓地揉摸。慌乱中,她用力推开高老师,说对不起我该走了,然后匆忙跑出舞厅。 高老师怔望着冯筝的背影,呆若木鸡。 第十二章 赵茜给岳子行打电话,问他到沈阳找没找着倪约。岳子行说没找着,反问她有没有倪约黑龙江老家的电话。赵茜说没有。岳子行告诉她倪约可能受了刺激,精神出了点儿问题,被她爸接回黑龙江了。赵茜当即就在电话里哭了,问他会不会去黑龙江看倪约,去的话她想跟着去。岳子行说,那么远,能说去就去吗? 岳子行非常惦记倪约,很想给她写封信或打个电话,可倪婉出国了,搞不到那边的地址 和电话号码,只有干着急。岳子行一度想求助焦三喜,最后却打消了念头。他憎恶这个人干儿,哪怕和他说一句话都会觉得恶心。另外他已盘算好,如果倪约病得不轻,他将暗中对姓焦的采取报复措施。现在出面联系,岂不是事先暴露了目标。 估摸着倪婉已经从汉城回来时,岳子行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她打一次手机,打到第二天下午果然通了。倪婉很礼貌地向岳子行问好,然后对他在广电大厦为焦三喜解围表示感谢。岳子行见倪婉态度友好,就趁机请她吃饭,结果被婉言谢绝了。岳子行说,我请你吃饭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和你谈谈倪约。倪婉说,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岳子行说,她可能病了,回了黑龙江,我很想知道她那边的地址和电话。 倪婉问,你怎么知道她病了?又怎么知道她回黑龙江了? 岳子行说,我专门去沈阳找她,可她已经走了。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想,她家的人能放过我吗? 这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 可人家不这么想啊……你找好笔和纸,我现在就告诉你地址和电话。 见面说不行吗?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一起吃顿饭不过分吧? 我们不算朋友,一起吃饭虽不过分,但没必要。对不起,我说话很直,有点儿伤人。 岂止是伤人,杀人都够了。不过你咋说都行,我能挺住。今晚六点,我在国际酒店对面的天天渔港散座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等。 Jesus Christ(老天)!我不会去的,你最好别浪费时间。 你不来我不走。你看着办吧。 打完这个电话,岳子行如释重负,同时也惶惑不安。他暗暗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但他清楚在她面前自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她就像一只高飞的天鹅,那么俊美华贵,又那么可望难及。他天天在地面遥望,偶尔也奢想有朝一日能和她一起飞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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