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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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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不忍心了,用手掩了他的嘴说:“行了行了。别再往下说了。你若真骗了我,也别死的这么惨。你到底是小黛的爸,我的丈夫呀。” 他搂了她,流泪。 她伏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哭。两个人哭得好伤心,好舒心。 哭着哭着,她抬起头,说:“说,说实话,陈述。” 陈述看着她的一双泪眼,动情地问:“我说实话,你怕不怕?” 她愣了一下,说:“怕,真怕!” 说罢,她又哭,流着眼泪,冲动地吻他,他感到她浑身都在发抖,他好感动,这个女人真的如此爱他! 世上再没有比爱更能感动人、更能击溃一切堤坝的防线的力量了。 他抱紧她,用力地抱紧她,似乎要让她和他融成一体。她也死命地抱他,她感到冷,好冷好冷。她需要这个热烘烘的男人,她需要他身上的热量,她快冻僵了,她需要他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去,暖热她,暖热她!激活她,激活她! 他在她的耳边深情地说:“小雪,我爱你,我爱你呀,小雪!我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永生永世都爱你。我的这颗心,你真地不知道吗?” 她大恸,伏在他的身上恸哭:“我知道,我知道!” 风,在呼呼地摇曳窗前的树。风,从开着的窗外刮了进来,掀起那窗帘在窗前欢乐地舞,风,像在低吟着一首无字的歌。 雨,像那喜极而泣的泪,像那叩敲心扉之门的急促的敲门声,像那妻子偎依在远出归来的丈夫胸前倾诉思念之情的泣诉声。 哦,风哟,雨哟。 哭过了,她抬起泪眼,说:“陈述,说,我还是要听你说,告诉我。” 她撒娇了。 “你怕不怕?”他又问,那声音好严肃,好庄重。 “怕。”她又流泪,“可我还是要听。” “就像听我给你讲鬼?” “别打岔,说!” “好吧。” 他叹了口气,像在酝酿情绪。 “说吧,别再发誓。”她像在启发他,“我不听,实话实说。” “好吧,我告诉你。” 她伏在他的胸口,用眼睛逼视着他:“说呀,我听着哪。” 她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可能地想轻松些。想用最平常的心态,来听他倾诉自己内心最深最深处,对她又是最可怕的秘密。她爬到了他的身上,他那么宽大,简直像一张床,或一条船,她爬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娇小,那么轻。 他却“噗哧”一声笑了。他说:“你要再这样,我可受不了了。” “真的吗?”她放肆地挑逗地又摸了他一把,嗤笑他:“就这。还是正人君子?还是柳下惠?能让人相信吗?”。 他却诚恳地说:“那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和你作爱,没有一点罪恶感。罪恶感。你懂吗?” “懂。” 她好感动,好感动。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两个小时以前,不是李风将她也放倒在黑暗中的长沙发上了吗?不正是这种罪恶感护卫了她吗?不正是这种罪恶感使她从那种温柔的诱惑中逃了出来吗? 她太懂太懂了。 她什么都不需要再听。她相信了。她的眼前像是升起了一轮圆月,一轮皓月,一轮满月,满世界都亮了,晶莹如玉了。 她太快乐,太快乐! 她像鸟儿,终于冲出了樊笼,扑闪着翅膀,要飞,要叫! 她顿时如释重负,她快乐得不能自己,她发疯一样地吻他,把雨点般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颊上,额上。 他也那么快乐,快乐得全身哆嗦,横在他俩之间的冰山,顿时烟消云散! 他冲动起来,快乐地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她呢,欢乐地迎接他,急不可待地吸纳他。两个人亢奋得像惊蛰的雷,春分的风,小满的雨! 窗外,秋风奋力地摇曳那娇俏的白杨,把白杨树上挂满的雨水洒落一地,在积雨的水洼里激起一片涟漪。 哦,风哟,雨哟。 直到黎明时分,窗外的风雨才暂消歇,渐渐发白的东方,厚重的云层终于裂开,露出一线艳红艳红的晨曦。 床头大响的闹钟,把这对劳作一夜的前夫前妻唤醒。还是夏雪先翻身起来,看看钟,陈述也觉得不能再睡,今天有篇稿件要交,他得赶快送到常务副主编手里。 他睁开眼;看看尚未着装的妻子,他越看越美。她不但肌肤如雪,而且润滑如玉。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并不急于着装。如血的晨曦升起来了,天边的云隙越绽越大,显出一片灿灿的朝霞。 纱帘染上了一片嫣红。 那红晕为夏雪披上了一袭金纱。 许多天的阴雨让人心头都觉得沉甸甸的,这绽开的云隙,这光彩夺目的朝霞给人带来了那么多的喜悦。 夏雪张开两臂,舒展舒展身体,像要拥抱那灿烂的曙光。 他觉得这幅画面那样充满诗意,他觉得人间也罢,寰宇也罢,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画图:满天的朝霞,映红了一袭纱帘,纱帘前站立着一个全裸的少妇,她那么喜悦地,那么深情地拥抱这个世界,谁能不从心底欢呼,美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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