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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下午本计划去圣索菲亚教堂,结果在街上发现一个工艺品小店,想起总编希望换个角度来写,就忍不住去采访了一下。这么一忙碌天又黑了,来不及进圣索菲亚教堂看了。我们坐在教堂外的长椅上,听了一会儿放出的音乐。那音乐既不是教堂音乐,也不是什么世界名曲,但十分的优扬悦耳,让人心里非常宁静。

  本想多坐一会儿,气温太低有点受不了,又赶着去看冰灯,约好了兴安岭和落落的老公在大门等,就走了。大门人山人海,老远就能听见强劲的迪斯科音乐,进门都排了半天队,好在地方宽敞,进去之后稍好一点。各种晶莹剔透的冰灯打着五彩缤纷的灯光,非常大型,如同真的房子一样,有的还有几层,构成了一个彩色的冰世界,像童话世界一样。以前也看过室内的冰灯,但没有这样宏伟的气势。不知怎的,虽然冰灯很美,但我脑海里浮现出采访艺人时看见的茫茫雪原,觉得那样的景色更加刻骨铭心。

  海水带了摄像机,落落一边倒着走,一边像电视主持人一样对着镜头向大家讲解身后的冰雕,她兴奋地蹦蹦跳跳,叽叽呱呱,比我更像一个第一次看到冰灯的新奇的游客。她的活泼让大家都活跃起来,跟着一群人在长长的弯曲的冰回廊里滑行,不时有人滑倒,引起一片快活的尖叫。

   落落的老公很高,不爱说话,和落落的开朗活泼形成对比。我偷偷望望他又望望海水,想到曾经对海水不放心,万一出什么事还希望他来解救,现在大家却玩在一块了,不禁自个儿偷偷乐了。

  在一个长长的冰滑椅,许多人排着队去滑着玩,落落先滑下去了,我有点害怕高速带来的眩晕,就一路尖叫着滑下去。快到的时候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等我站起来时看到落落已经蹲在地上淌血,我吓坏了,急忙问怎么了,落落摇头说:“是我自己不好,想去拉你,结果被撞着了。”

  还好只是鼻子出血,猛不丁一看我还以为是头破了出血,但我还是很担心,怕万一有内伤,脑震荡什么的可怎么好。只一会儿鼻子就肿起来了,落落很想哭又忍着,还不停安慰我们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玩,别影响了情绪。”

  为了怕我们没心情玩了,她还撑着玩了一会儿,只是不肯拍照,嫌鼻子肿了难看。我心里很不安,催着她回去休息,她才和老公一起走了。

  兴安岭说:“落落也是开心,玩疯了,冲下来的力量那么大怎么能去拉呢。”

  我说:“落落知道我怕滑滑椅,可能也是想拉我一把,落落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兴安岭就叹道:“想不到你们网友也能处得这么好。”

  海水说:“夜儿你知道吗,今天是你来了之后最冷的一天,零下二十多度,我的摄像机已经冻得不工作了。”

  我一看手机也冻得死屏了,但我并不感到冷,也许是一直在走动,也许因为置身在这喧哗的人群中,五彩的灯光和热闹的音乐让人感觉热烘烘的。如果是一片荒原,恐怕感受就大不一样。

  落落的受伤还是让我们没心思玩了,她走了没多久我们也离开冰灯公园了。本想回宾馆睡觉,海水拉我们去他店里吃点东西,说逛这么久这么冷体力消耗很大,得补充点能量。

  一上来就是一碟拍黄瓜,我见了就笑,海水也笑,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他和兴安岭喝啤酒,我陪着喝了一点,兴安岭一直很感慨我们这种关系,觉得海水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相谈甚欢,聊到很晚才回去。

  在哈尔滨最后的一天了,海水陪我去滑雪,我在车站等他,他带着一个中年女人来了,指着她说:“这是我嫂子。”我听了很奇怪,为什么要带嫂子来呢?她穿着一身紫红的羽绒衣裤,完全是滑雪的标准打扮,我心想,她一定是很喜欢滑雪,所以一听说有这种活动就想参加。

  一路上我没怎么和她说话,和海水的嫂子我能有什么话说呢?谈海水好像有点不妥,其他的事又无从说起。海水对我说:“知道吗,今天是你来了之后最暖和的一天,只有零下几度。”

  但是我很头晕,因为温度虽然不算低,但风很大,刮得滑雪场上浮雪飞扬,起了一层白雾似的。其实无论是室外的寒冷还是屋里的温暖都让我不适,越呆得久越晕,幸好早几天已经把工作做完了。

  从那么高的陡坡往下滑我很害怕,长长的滑雪板穿上没法走路,高帮的雪靴坚硬如铁,勒得脚脖子疼。我的长羽绒服这时更显累赘,磕磕绊绊的,包里装着所有的采访资料和拍摄胶卷,我不放心才随身背着,也非常的碍事。海水弯下腰替我穿好了鞋,让我从半坡往下滑,我尖叫着滑到底部摔倒在草丛里,脚下两只滑板各奔东西,差点没把我撕两半。

  海水从高处飞身而下,躬着身腋下夹着雪杖,姿态潇洒和我的笨熊样不可同日而语。他滑到我身边来个漂亮的回转,得意地说:“怎么样,你还笑我胆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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