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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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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因着夕阳的晕红更加美丽,我看着夕阳一点点从白杨树林间沉下去,一点点收起它赋予田野的橘红色,它的光芒是那么柔和,好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温柔地、眷恋地注视着这片大地。这一刻我又生出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快乐与幸福,它是生命最本源的真正的快乐与幸福,它是如此的珍贵,如此的可遇不可求。我深深吸进冰凉的空气,吸进白雪上镀着的那层淡淡的红,感受着快乐与幸福在心间回旋。 打车到公路上拦车,海水没有开自己的车来,说乡间路况不好,他道路不熟,还是坐公车安全一些。我已经冻得不行,不能再在野外呆着,他就跟出租车司机说好话,说我是南方人受不了北方的冻,让我在车里呆着,他去公路上拦车。 天色越来越黑,公路上经过的车很少,有些又不顺路,他在寒风中站了很久。我又想起昨天早上他等摄影师的情景,心里越来越不安。看着暮色中海水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我想,要是没有他,恐怕还真不能完成工作…… 车来了,是一辆挤满了人的中巴车,差点没把我挤爆,暖气加上这么多人又让我热得要晕过去。我想脱掉羽绒服,却没有一点空间可以让我这么做。这件又长又厚又黑乎乎的羽绒服让我像一只笨重的狗熊,滚也滚不动,爬也爬不了。 终于有了个座位,是个加在过道的小板凳,海水执意要让我坐下,自己站在我身边,替我挡着拥挤的人们…… 晚上落落约一起吃饭,虽然经过长途奔波累得半死,还是撑着去了。我们在宽敞的大厅坐下来,厅前有一个台子,放置卡拉OK,海水上去高歌一曲,声音非常洪亮,响彻云霄。也许平时大家有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只有在面对没有利害关系的网友时才得以放松吧。难怪都放下严肃的面孔,高兴得像孩子。 我给南风打电话,告之和落落等一起吃饭。这次出来又是天天从早忙到晚,也没怎么和他联系。他倒是天天给我发短信,告诉我每天的天气,如果在零下十度以上,他就说:今天很暖和,冻不死了。如果在零下十度以下,他就提醒我注意保暖,以防冻掉耳朵。 这个家伙一听我说落落很漂亮,马上问:“你和她谁更漂亮?” “你喜欢谁,谁就更漂亮。”我答。 他哈哈大笑:“答得好!” 本想跟南风开个玩笑,顺势问他喜欢谁,但落落看着我笑,我有点不好意思,就算了。 大家都很开心,一顿饭从傍晚吃到半夜,从大厅吃到包房。我喜欢东北菜里的大拉皮,还有干炸土豆丝里拌着生洋葱,吃一口冲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给他们算名字,海水给我们看手相,瞎胡乱说一通。算到海水某年不太好,他用手捂着眼睛呜呜地假哭,笑死我们了。 出门发现下起了一点点飞雪,细小的雪花优雅地在空中飘扬,落落又跑又跳,快活地尖叫。我笑她说怎么比我这个外地人还激动呢,她说你不知道现在哈尔滨也很少下雪了,海水也说是这样的,雪越来越少,大雪更是少见,以前小时候雪才多,有时候大雪下一夜,早上起来连门都推不开。 这雪还没有在甘肃见的大,地上都积不起来,但大家受了落落的感染,还是很激动。已经回到宾馆了,我舍不得进去,拖着他们在街道上来来回回走了一遍又一遍,清寂的街道上回响着落落清脆的笑声,雪花从黑暗的天际细雨似的洒下,落在我们酒后炽热的脸上,落在我快乐的心上。 结束工作后我想玩两天,兴安岭有事,落落和海水陪我玩。我们逛中央大街,两人争着给我讲解它的历史,从建筑物讲到脚下的地砖。走到松花江畔,有人出租雪狐照相,我去抱着让落落给我拍照,这个鬼狐狸不知是不是不满这种生涯,装死似的垂着头搭在我的手臂上,就像一条雪白的狐皮围脖,但能感觉到它快速的心跳,觉得有点诡异。 松花江已经冻硬了,我们坐着蒲团从冰滑梯上尖叫着滑到江面,改乘马车过江去对岸的太阳岛。中间有一段江面有点化冻,我们下马车从人工搭的木桥上走过去。 过了桥我不肯立刻又上马车,想要走走,并且想找那种底下能看见河水流过的透明的冰面,因为在想象里,我以为冻冰的河就是这样的。实际上河冻得白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河水。透明的冰倒是有,裂着美丽的冰纹,松花皮蛋似的,我奔过去想看个仔细,落落吓坏了,生怕不结实我掉下去,结果她和海水两人一个拉一个把我拖着,我拼命地往前奔,他俩拼命地往后拉我。 以前太阳岛只是一个存在于歌里的地名,那首郑绪岚唱的歌里有一句反反复复的歌词: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我们来到了太阳岛上……现在它终于变成了真实的东西,好像做梦一样。 岛上正在举办雪雕展,由于周围没什么雪,那些雪显得有点假,泡沫似的,人工痕迹很重。有些树上挂了一些冰,我拿起一块照相,照完一松手那冰竟然还挂在树上,仔细一看原来是用铁丝吊在上面的。落落说我来的这几天很暖和,像春天一样,我听了叫:这么冷还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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