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行动(72)

七十二

　　司徒远："古镇？你是土家族？"

　　小张："是的。您去过古镇？"

　　司徒远："听说过，一直没机会去。"

　　魏志光："他参加过梁肃王墓的发掘，石碑的情况就是他提供的。"

　　司徒远："有书面记录吗？"

　　小张："我们发掘的时候有详细记录。"

　　司徒远："太好了，这是关键证据！"

　　陈坦："有了它，至少那件石碑肯定可以回来了。"

　　司徒远："走，我们先去梁肃王墓遗址看看。"

　　滨江。山间公路。

　　一辆三菱越野车沿着崎岖的山间公路驰来。

　　车里，坐着司徒远、陈坦、魏志光和小张。

　　一路上层峦叠翠，树木葳蕤。

　　三菱越野车颠簸前行。

　　滨江。梁肃王墓遗址。

　　梁肃王墓坐落在两座大山之间的一块平地上。南北各有一个山坡，墓葬已经被合理地开挖过，周围正在建一个小型的纪念馆。

　　司徒远："这个墓葬不能算小。"

　　小张："是个大墓。这是明代梁肃王和王妃的合葬墓。梁肃王下葬的时候，这里起名叫瑞坪山，指的是向南的这个山坡。十年之后，他的妃子也死了，合葬在这里，埋葬她的人们就把北面的山坡也取了一个名字，叫瑜坪山。现在这里都叫玉灵山了。"

　　陈坦："墓是农民发现的？"

　　小张指着墓葬边沿："这个地方原来是个小山包，上面长满了竹子和杂树。农民想把它开出来，栽橘树，在这个位置就挖出一个小口。这个地方的村民表现出了很高的觉悟，或者说是民风淳朴吧，没有一个人哄抢文物。这里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我们发掘队来到之前，发现墓葬的那个人还在这里守了一夜。"

　　陈坦："这个墓看起来相当结实。"

　　小张："明代时兴厚葬，墓葬的防腐、防水技术已经相当先进。"

　　小张指着墓地外围："你们看，这个墓一共有五层。最外面是填土层，用土直接填的，再往里这一层是浇浆层。"

　　司徒远："是不是用糯米汁、石灰和桐油搅拌在一起？"

　　小张："对，这个东西浇在墓葬周围，可以说比水泥还坚硬，原始的手工挖掘很难盗墓。里面这一层是砖，再里面是棺木。"

　　司徒远："砖和棺木中间这一层是什么？"

　　小张："那是一层浇注的松香。"

　　陈坦："松香？"

　　小张："南方地潮，雨水多，浇松香是用来密封、防潮的。我给你举个例子，长沙马王堆古墓的女尸之所以能两千多年不腐，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密封做得好，棺材上面铺有一排枕木，上面覆盖了几万斤炭，可以吸水。外面还浇上了白膏泥，起的就是密封作用。"

　　陈坦点点头。

　　墓葬文物陈列馆。

　　小张领着司徒远等人走过随葬品陈列馆，可以看到出土的随葬品中，有金、银、玉、宝石、铜、铁、铅锡、瓷、陶、漆木、石、骨角器等各种器物。

　　小张向司徒远等人介绍说："这个墓，光是挖掘工作就持续了三个星期，文物的清理工作又耗费了一个多月。出土的金、银、玉器有一千多件，零零碎碎的珠宝首饰多达三千多件。一个墓的随葬品里面有这么多保存完好的金银珠宝，这在已经发现的明代亲王墓中是很少见的。"

　　司徒远："确实是金玉满堂，珠光宝气。"

　　陈坦："所以才会吸引盗贼。"

　　滨江市公安局。

　　司徒远、陈坦和魏志光在研究案情。

　　陈坦手拿案卷，对司徒远说："光是金银器就损失了将近一半，六百多件。"

　　司徒远接过陈坦手中的案卷，边看边说："如此受重视的考古项目，发掘都已经完成了，众目睽睽之下，一夜之间失窃六百多件文物，这哪里是偷窃，分明是明火执仗地抢劫！"

　　魏志光无奈地说："这个案件中目前发现的最重要的涉案人员是一个县博物馆的馆长，五十多岁，干考古出身，很本分的一个人，突然服安眠药自杀了。"

　　司徒远："可以肯定是自杀？"

　　魏志光："我们反复勘验过，可以肯定。"

　　司徒远："留下遗书没有？"

　　魏志光："很短，那摞案卷里有复印件。上面写了几句悔过的话，提供的情况不多，可能他写的时候神志已经不太清醒。遗书中说他也不知道上线是谁。这个案子的线索就此断了。"

　　陈坦找出遗书，看了之后失望地摇头。

　　司徒远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先把大石碑的出土记录给英国方面发过去，这是直接的证据。小张呢？"

　　魏志光："他回文物局取发掘记录去了。"

　　这时，小张气喘吁吁地进门，手里拿着一个旧旧的大提包。

　　司徒远："小张，辛苦了。"

　　小张："没什么，你们先看看吧，这是发掘的当时大家记录下来的原始记录，还没有整理录入电脑。"

　　小张说着，从提包里面拿出一大摞纸和两个薄笔记本。

　　司徒远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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