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局主席(36)

三十六

　　“那就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陶玉宁狠狠地说：“为了让你体验一下等待的滋味！”

　　贾宝明那边哈哈笑起来。

　　路口红灯。

　　陶玉宁、王清江一前一后停下。

　　陶玉宁看看后视镜里王清江的车，回拨了他的电话笑说：“王大主席，有何指示？”

　　王清江没笑。他很认真地说：“陶陶，谢谢你的光临！我今天很快乐。”

　　陶玉宁收了笑，也认真地说：“这话应该由我说。真的！王主席，今天是我到特区以来最感动、最兴奋的一天。我真诚地向你说一声，谢谢！”

　　真希望这红灯永远亮下去，王清江忽然想。

　　可就算地球此刻停止了转动，你又能怎样呢？

　　一阵难以抗拒的悲哀又从心底潮水般涌起……

　　红灯变成了绿灯。

　　电话里传出陶玉宁柔和的嗓音：“再见！”

　　王清江顿了顿说：“再见！”

　　两辆车分道扬镳。

　　参加完一个应酬的晚宴，回到住处，陶玉宁匆匆洗了澡，把桌面抹干净，坐下来，一页页轻轻翻动起父亲的著作。一开始她是随意翻动，可后来却身不由己极其认真的阅读起来。

　　不是阅读正文。

　　是阅读正文旁边的批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读后感。

　　读后感很多，全部是永不褪色的碳素墨水书写。每处大多寥寥数字，也有好几句话乃至密密麻麻十几句话的地方。

　　那碳素墨水让她想起了什么，而读后感的字体和遣词造句以及自然流露出的文风个性更让她感到那么地熟悉！

　　布尔？

　　她脑子里这两个字越来越强烈地凸显出来。

　　还没翻看到最后一页她已经作出了确定的判断：这些读后感，全部出自布尔笔下！

　　也就是说，这是爸爸送给布尔的书！

　　陶玉宁呆住了。

　　半晌，她一把抓起电话。

　　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

　　她拿起座机话筒。急急按下一串号码，听筒里刚刚传出一声“嘟”，紧接着就是贾宝明急切的话语：“陶陶，你没事吧！”

　　陶玉宁愣怔了一下说：“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怎么把手机关了？”

　　陶玉宁说：“嗨！我也才发现它没电了，自动关的。”

　　“这是你住处的电话？”

　　“是啊！我临时的家。”

　　“没事就行。刚才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陶玉宁听到贾宝明长长地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什么好消息？”

　　陶玉宁两个指肚轻轻抚弄着小小的、黑乎乎的香烟洞说：“我中午说好消息，现在看来不准确了。确切地说，这是一个惊喜！”

　　“惊喜？快告诉我！”

　　陶玉宁说：“一分钟之前我刚刚改变主意，决定让你猜一猜。”

　　“什么？陶陶。这政策说变就变啊！”

　　“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才知道啊？”

　　“可你不是说我不可能想到吗？”

　　陶玉宁笑说：“这世界上还有贾宝明想不出做不到的事吗？”

　　贾宝明那边大咧咧地说：“那倒也是。”

　　两人一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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