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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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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年龄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间,有块头很大的,肌肉鼓撑得西服绷起,也有瘦小但绝不孱弱的,眼睛里精光慑人。 同行识同行,这些人都是保镖。 卫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问麋鹿:“怎么回事啊?” 这一行的规矩,王牌单打,要合作也是和老拍档,绝没有跟陌生人组队的说法。 麋鹿也有点蒙:“你等等。” 他小跑着进去,跟距离最近的一个小个子说了几句,又急急回来。灯光映着他额头渗出的薄汗,被肤色衬得黑亮。 他说得磕磕巴巴:“说是……在面试。” 卫来笑起来:“面试?” 这有点……没面子吧。 他是王牌,不是刚出道的半罐水:他不缺客户,接单是给面子,从来都是别人捧了钱来请,唯恐他不去——哪有买菜样被人挑拣的道理? 麋鹿在心里把牵线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亏自己还兴冲冲去查找岑今的信息,极力促成卫来接单,早知道还摆一道面试,来都不用来! 这就像奢侈品,品牌比价钱重要,宁可没人买,也不能打折自堕了身价。 他马上申明立场:“卫,我不知道会这样,如果知道有面试的话,我就带别的人来了。我们有自己的原则,我会跟他们郑重讲清楚……” 侧面小会客厅的门开了。 有个高鼻深目的年轻男人探身出来,穿宽大的、长度至脚面的白袍,戴黑色羊毛发箍固定的红白格相间的头巾。 白袍? 这衣服会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 果然,麋鹿下意识抓住了卫来的手,激动之至:“卫!看到了吗?白袍!沙特人!也可能是来自迪拜、阿布扎比!总之都是富豪!” 卫来目光渐深。 真奇怪,居然在这里看见了白袍。 事实证明,原则的刚硬在利益面前可以变得柔软。 卫来坐在大厅靠窗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麋鹿站在小会客厅的门口跟那个白袍低语,那配合的模样,可真不像是在“郑重讲清楚”。 过了会儿,麋鹿兴冲冲过来。 “卫,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拒绝接单……但能不能先听我讲一下?” “讲。” “他们真的是沙特人,我们从来没有跟中东的富豪做过生意,这是绝佳的机会!如果这一次能合作,你想象一下!” 卫来漫不经心地想象了一条通往金山的大道。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出面为岑今雇佣保镖的,会是沙特人? “还有,他们解释了为什么要面试,因为这次不是守城,是远征。” 业内行话里,“守城”指就地保护,活动范围不出赫尔辛基,“远征”则意味着会有一段长途旅程。当然,报酬也会成倍增加。 这样一来,面试就说得通了:旅程涉及相处,和客户是否能合得来,几乎跟保镖的硬技能一样重要。 不过再听下去,卫来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流程分三步:情况告知、竞技和客户面试。 竟然还要竞技,在卫来眼中,竞技跟耍猴没什么两样。 麋鹿一万个想让他接单——这一单是道颤巍巍的金桥,只要能接通……天知道!也许下一单就会来自沙特的国王! 但以卫来的性格,不能催他太过。 所以他看似无意地补充:“只要是来参加的人,哪怕中途退出,签了保密协议之后,都会有500欧的报酬。” 来都来了,带点什么走呗,钱又不烫手。 卫来坐进小会客厅。 保密协议更像是为落选者准备的,承诺不会将相关内容透露出去。 签完了,白袍将协议文件收好,同时递过来一卷报纸。 正朝着他的那一面,有个大字号黑体印刷的词,加粗带叹号。 Ransom(赎金)! 似曾相识,卫来心中一动,接过来徐徐展开。 Ransom的前头,用的修饰语是Vast(巨额的)。 整幅报道映入眼帘,新闻配图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欧盟联合舰队的护航船只在巡航。 粗略一扫,几个词意味深长:天狼星号、海盗、亚丁湾。 卫来心头一动。 他把报纸推到一边:“你们是沙特船东。” 白袍对他如此迅速的反应有点意外,然后点头:“天狼星号是超级油轮,排水量超过30万吨,大小接近三艘航空母舰,半年前刚刚下水。船上有25名工作人员,船只本身加上装载的原油,价值超过两亿美金。” 卫来笑:“海盗索要2000万美金,2000万换回两个亿,还算合算。” 白袍也笑:“我们不可能支付那么高额的赎金,助长海盗气焰,后患无穷。我们现在正设法通过种种渠道,谋求跟海盗的谈判,希望降低赎金数值。” 他向卫来出示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模糊,隐约能分辨出上面是个中年黑人,扛火箭筒,头怪异地向左歪,像是跟肩膀长到了一起。 “这是索马里最凶悍的海盗之一,也是天狼星号遭劫的幕后头目,歪头虎鲨。他有杀害人质的前科——两年前,他带人劫持了一艘丹麦货轮,因为跟船东的谈判迟迟没有进展,他当着谈判代表的面,拉出船上的大副,连开六枪。” 卫来不动声色:“那你们跟他的谈判,要格外谨慎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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