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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那短短的几分钟,很多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盘绕,把我折磨的快精神分裂了,我索性拿了钱包,甩了门出去,眼不见为清。

  刚走到楼梯口,恰好薛问枢发信息给我,“考的咋样?”

  我不假思索的拨通了他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他,只是说着说着,我的心忽然平静了许多,原本的那种冲动和怒火也平息了下来。

  他一边听一边“啧啧”的,“真极品,你摊上这么一个室友也算是倒霉了,起码我周围的男生可没有像这位一样的,大家虽然拿东西不讲究,好歹也会说一声。”

  我附和,“是啊,她就是跟我说一声,我肯定不会不同意的。”

  “施莐,你跟她说了没?”

  我冷哼了一声,“没,我看到她就不住的来火,想到她这样手脚不干净,我就不住的恶心。”

  “哦,那你不动声色的再把倒回去呗。”

  “我才不想要用过的垃圾呢。”

  他哈哈大笑,“要是我也不愿意,可是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施莐,我想到一个好法子,反正也不算太损,就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我来了兴趣,“什么方法?”

  “你那个啥乳液是白色的吧,你就去买点酸牛奶不声不响的倒进去,过几天看她还抹在脸上,不馊了才怪呢。”

  我愣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白色的乳液勾兑点酸奶,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再加点透明的卸妆油,看她还敢往脸上抹。

  于是我“嘿嘿”的笑起来,电话那头薛问枢也窃窃的笑起来,我说,“你真够缺德!”

  “对人要用人的方法解决,对人品不好的,你要比他更贱!”

  我啧啧嘴,“好像你比我还痛恨小偷啊。”

  他声音愤愤的传来,“老爷我恨死小偷了,要是被我逮到,把他捆起来,把那双贱手放到液氮罐里,看他以后敢不敢再偷了。”

  “液?液氮?”

  “是啊,温度零下197度……”

  “……那不手给冻掉了,你好坏啊……”

  那时候我只是为我那瓶被倒掉的大半的兰蔻难受,没想到更恶劣的小偷把我偷的是欲哭无泪的事情,还在遥远的未来。

  第二天我提早下课回了宿舍,给那罐丁家宜里面倒了一点酸奶,一点卸妆油,还悉心的用牙签搅拌均匀,满意了后把罐子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

  我冷冷的盯着那个位置,心想,要想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朋友妻不客气,咱俩的情分算是完蛋了。

  以后这几天,我看见李玥悦从柜子上取下用过好几次,没过两天,她的脸上长出疑似痘痘的红包,又过了一天,那罐子彻底的从柜子上面消失了。

  真是大快人心。

  而我和她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一直到毕业,我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毕业后,我们俩再无联系。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去上海的行李,坐在高楼的天台上,看着在夕阳下有些慌乱的人群和暧昧的比肩,那些手拉手的女孩们从眼下走过,互相说着赞美的话,撒娇的言语,她们的笑容里,暗藏了些什么,我也看不透。

  可是那神情,分明就是当年的我们。

  这个世界上,谁真心待过谁,谁又糟蹋过谁的真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衡量的尺子,不断的在丈量,朋友恋人都是如此,曾经的真心换来龌龊的阴谋,步步为营的算计和虚假的情谊,让人恍惚如陷深渊之中,情谊的面目变得模糊。

  将心比心,我不留恋,亦问心无愧,就如我对待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逝去的恋人一般,这便是我的原则。

  忽然我很害怕,我想起薛问枢,我想起第一眼下定决心的宠爱,我一直宽大的让他挑战我的脾气,我的底线,顺着他,由着他,满足他,甚至讨好他。

  而我会不会被他的那些未知心计,一日之内,在他身上倾注的那些宠爱,崩塌损毁。

  而宠爱最终变成我自己的溺亡。

  §第17章

  一个星期后我到了上海,准备融入这座繁华又荒凉的都市。

  早上最早的飞机,因为折扣多,所以即使困倦不堪的早起也忍着,下了飞机才觉得头有些晕,看到薛问枢也不想说话,只是简单的招招手。

  他倒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一把把我的书包背到身上,摸摸我的头发,“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我皱了皱眉头,“晕,头有点晕。”

  他领了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出手按了按我的太阳穴,他用的力道很轻柔,一按一揉,让人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可是莫名的一股热源从他的指尖蔓延到我的脸上,他拍拍我的脸,示意我靠在他肩膀上,我原来有些昏昏沉,猛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薛问枢“咦”了一声,“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我有些尴尬,“我没事了,走吧。”

  他“哦”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任何相关的方面,他伸手拽了我的头发,又恢复了原来嬉皮笑脸的本色,“走,跟大爷回家去。”

  薛问枢把我送到宾馆,然后就跑回所里做实验了,我倒头就睡,好像睡了很久,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我正在用公用电话给徐可林打电话,我不记得跟他说了些什么,好像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闲聊着,后来我看见陈潇宁从我身边走过,漠然的甚至有些冰冷的表情,我想喊住他,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瞬间画面一闪,鼎沸的同学聚会里,我下意识的往后看,一转头,薛问枢站在我的后面,我对他说,“人多,别走散了。”

  “别走散了。”

  于是我在这个混乱梦里挣扎的醒过来,中午的太阳正照在雪白色的墙壁上,整个屋子好似升腾起让人沉溺的暖意,透过枝叶散落的光束里,飘浮着无数尘埃,转着圈,打着旋,像那些古旧拖沓的文艺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努力回忆梦中,他们的脸庞。

  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会喜欢上一些人,不管适当还是不,不管适合还是否。

  中午薛问枢喊我出去吃饭,我睡的身子有些懒,好像散了骨架似的,跟他磨叽的半天终于薛问枢投降了,“我带食堂的饭给你好了。”

  我对着屏幕眨眨眼,确定这不是我的幻觉——食堂的饭?!这算是贫下中农的梦魇生活还是薛问枢柔情蜜意的表现?

  事实上证明都不是,他捧了一盒饭,来向我炫耀的。

  “大排,鸡蛋火腿蘑菇,还有饭后一瓶酸奶。”他“嘶嘶”的吸着酸奶,翘着二郎腿跟我炫耀,“在你们学校吃不到吧,吃不到吧,你猜多少钱,才四块!”

  那时候我的嘴已经被鸡蛋蘑菇塞得满满的,只能不住的点头赞叹,缓了会回我问,“才四块?!你们那什么地方啊,这样的饭菜在我们学校起码卖八块!”

  “福利好啊,福利好!”他摇头晃脑的唱起了小曲,忽然他眼睛一亮,“哎!我说,要不我每天打上二十份这样的饭菜,在所门口保安那开一个窗口,买它个十块钱一份,天哪,我不赚死了啊!”

  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谁知薛问枢嗅了嗅鼻子,“太香了!我好像又饿了……”于是他很无耻的凑过来,“给我一口鸡蛋蘑菇。”

  “没筷子,没勺子。”我断然拒绝。

  他死缠烂打,丧尽气节,“来嘛,就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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