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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知道了,爸。可是我记得我小时候,您……”

  “老头子,不早了,让晓维他们早点休息,咱们也走吧。”周妈打断周然的话,站起来扯她老伴的袖子。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儿?”周然说。

  “去我们的房子啊。你没租出去吧?”老人说。周然送他们的那套房子就在相邻的小区,非常近,以前他们来时多半都在那儿过夜。

  周然又看看晓维。晓维发话说:“爸,妈,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周然也累了,不好送您们。我刚才把客房里的被褥床单都换了新的,你们还是在这儿先睡一晚上吧。”

  说完这话后,她只能在二老的目送下,微笑着与周然一起进了卧室。

  晓维疑心自己又被周然摆了一道。但是她闻着周然身上重重的烟酒气味,看着他虽然外表依然整洁光鲜却疲惫困倦的神情,又不那么确定。

  周然进房间后就去洗澡。他披着裕袍擦着头发出来时,早已洗漱完毕的晓维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周然问:“你怎么还不睡?”

  晓维抬头:“你睡沙发?或者我们抽签?”

  周然有点不耐烦地揉着太阳穴说:“林晓维,你一把年纪了,就别玩这套女高中生把戏了吧。”

  “你对女高中生的把戏倒了解得很,你高中时代就跟女生夜里共处一室了,还是……”

  “我是指你这种幼稚的思维方式。”周然打断她的话,边说边在他常睡的那一侧躺下,把被子摊开,只盖了一边。

  晓维气得不想说话,就坐在那里继续看小说,等到把那一章看完,再抬头看,周然已经睡了。

  他以前入睡并不快。今天这么快就睡着,看起来真是累了。

  晓维在心里骂了他数句“浑蛋”,从柜子里找出另一床被子,把另一个枕头放到沙发上。沙发长度还好,周然睡或许有些局促,但她来睡是绰绰有余了。

  晓维以前从没睡过沙发,她花了不少时间来适应。沙发太软了,而且空间毕竟有限,几乎不能翻身。晓维边听着周然熟睡的沉稳的呼吸声边在心里骂他,很久才睡过去。

  第二天早晨晓维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半米之外是仍然沉睡着的周然。

  第七章 生活如戏

  林晓维公婆到来的第二天晚上,周然仍然因为公事不回家吃晚餐。

  晓维请二老去了一家年轻人喜欢的概念饭店吃了顿饭,又请他们去剧院看了一场印度歌舞。因为周爸对新鲜事物很有兴趣,而周妈钟爱一切传统的艺术形式。

  吃饭时周爸说:“老婆子,你说小然是不是故意躲我们?”

  晓维说:“爸,他最近真的很忙。”

  周妈感叹:“男人都这样,拿着忙作借口,连家都不要了。”

  周爸赶紧说:“吃饭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天气预报明明预告没有雨,却在演出散场后下起了雨,将一群群观众困住。他们等了十分钟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晓维怕周妈在拥堵的人群里站太久会犯心脏病,冒着雨一路小跑到停车场去取车,从车里取了备用伞将老人接进车里。因为这个,她被周妈念叨了一路。

  晓维回到家就有了些感冒症状。她在婆婆的催促下洗了热水澡,喝了公公给她煮的红糖姜汤,又在他们的监督下早早地回了卧房。

  时间过了十点,周然仍没回家。晓维公婆决定今晚继续留下来,因为晓维似乎有发烧的迹象,而周然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晓维看了一会儿书,困意渐渐涌上。之前考虑到婆婆可能会进来,晓维把房门开了一条缝。她走到门外时,听见周爸周妈的说话声。虽然他们声音很小,但两位老人教学出身,声音穿透力很强。

  周妈说:“这么晚了,不会有事吧?打个电话问问?”

  周爸说:“陪客户也是工作,你别打扰他了。去看看晓维感冒好点没,有没有发烧吧。”

  周妈说:“估计早睡着了,别把她吵醒了。”

  晓维打消了出去向公婆道晚安的念头,省得他们又唠叨。她在被子里给周然打了个电话,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晚给他打电话了,以至于周然接电话时似乎愣了一下。

  晓维压低声音说:“你能早点回来吗?你不回来,爸妈也一直不睡。”

  “我四十分钟以内就回去了。”周然说,“你的声音怎么了?”

  “路上小心,喝酒别开车。”晓维答非所问,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下床找出周然的一套干净睡衣挂到浴室的架子上。她倒不是要讨周然的好,只是不想让周然回来找睡衣时吵醒她自己。

  晓维躺在床上想,若换作以前,她宁可周然一夜都不归,省得半夜开门会惊吓到她。但是如今公婆在这里,她可不希望让老人家担忧多虑,所以周然还是早早回来的好。

  晓维又在恍惚中回想起往事。

  周然是从何时起开始夜不归宿的呢?其实早些年的时候,他即使陪客户到凌晨三点,累得睁不开眼,醉得说不清话,也一定会回家的。

  她又是从何时起开始不再等待周然回家了呢?早些年,无论她多想睡觉,她也一定会巴巴地等到周然回来再去睡的。她会等着给周然放洗澡水,给周然做夜宵。她经常熬夜的习惯也是那时候养成的。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想想看,那时候就跟做戏似的,而且做得那么真。晓维叹口气,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晓维上半夜总睡不沉,所以周然回家时,尽管房间隔音很好,但外面开门声一响起时,她就醒了。

  公婆果然一直等到周然回来。她听公公说:“天天这么晚,身体受得了?”

  周然的声线低沉,他的回答晓维听不清。

  婆婆又说:“要工作就不要家了?工作难道不是为了家吗?”

  晓维依然几乎听不到周然的声音。随后公公说:“大半夜的,明天再说吧。别把晓维吵醒了。”

  周然推门进屋,直接去了浴室,脚步声和关门声都很轻。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精味道。他晚上喝的是高度白酒,好像还有白兰地。晓维一边从气味中判断着,一边觉得自己很无聊。

  周然一直没开灯。当他拉开被子在她身边躺下时,晓维呼吸得很平很稳,装作睡得很沉的样子。

  “妈说你感冒了。好点了吗?”周然突然问。

  晓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装睡。她是背向周然躺着的,她不说话。

  “这两天晚上你一直陪着爸和妈,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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