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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当然了,肯定要与工作有关系的。”晓维想表达的意思是,周然从来不做很纯粹的无用的事,他做任何事总要与某种目的有关的,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结果她因为被转晕,这句话表达得乱七八糟。她想周然应该能领会。

  但是周然装傻:“你说什么啊。”

  与他们近在几米之内的阿娇姑娘也看到他俩了。这姑娘很厉害,眼神在一秒钟内掠过他们俩,投向周然的是温柔,投向她的是恼恨。

  晓维有点看不下去,不顾舞步的规矩,猛地带着周然转了大半个圈,结果周然步子太稳,又不配合,晓维的重心顿时不稳,险险地一歪,被周然一扯,正好扑进他怀里。这下子她的脚真的有点扭到了。

  一对舞者恰好滑过他们身边。那男子朝周然大笑:“你们老夫老妻的,要亲热赶紧回家去。”他的女舞伴比他笑得更大声。这两人晓维看着有些面熟,应该是以前见过的。

  晓维大窘,立在原地不想再跳了。

  周然这回倒不装傻了:“她刚才惹到你了?你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计较的?”

  晓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她是有点难缠……”周然安抚着晓维,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说了半句就打住。

  音乐也恰在这时停了,晓维挣脱他要离开,周然突然说:“爸妈下周要过来住几天。”

  晓维微微蹙眉回头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音乐又响起来。周然走近她,低声说:“回家住几天吧。我不想他们这时候看出些什么,你也不希望吧?”

  “谁要来?”晓维还在迟顿着。

  “爸和妈。”他见晓维没反应,又补充了一句:“我爸和我妈。”

  晓维终于回神,愤愤地说:“我当然知道是你爸妈。到时候再说吧。”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末,晓维和乙乙一起逛街购物。在一家知名的精品店里,晓维不时往身上比量着一件件衣服。

  “太显老了吧,你再过二十岁穿这衣服也不迟。”乙乙忍不住发言。

  晓维在身前比量着两件衣服:“你还记得我婆婆吗?哪一件衣服更适合她?”

  “不是吧你?都打算离婚了,还讨好婆婆干吗?”

  “一码归一码。老人家待我一向很好的,后天老两口要过来住几天,我总该准备点礼物。”

  “咳,咳咳。你不要人家儿子了,再挖空心思当好儿媳也没用。”

  晓维正在挑选给公公的礼物。她在烟斗与打火机之间犹豫不决时,乙乙对一对情侣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晓维,这个你在行。帮我看看品质如何?”

  “另一块你要送沈沉啊?”

  “当然。不然我留一块男表做什么?”

  晓维检查着那两块表,仿佛在说给乙乙听,又仿佛自言自语:“很久以前周然曾经对我讲,生意场上逢场作戏在所难免,让我不要多想。你呢?你这算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作?”

  乙乙气呼呼地把表放回原处:“我不买成了吧。林晓维,你真扫兴。”

  晓维买齐了给公婆的礼物后,在另一家店里试穿一件青灰色的风衣。她看着镜中站在她身后的乙乙:“好看吗?”

  乙乙把手中那件同款藕荷色的递给她:“再试试这件。”她看着晓维换上,“青灰色有气质,藕荷色显得你有女人味。你自己看。”

  晓维定度不下,乙乙又建议:“那就买两件好了。”

  “就后来这件吧。”晓维一秒钟内作了决定。

  “这一款风衣,还有别的颜色吗?”晓维还没换下衣服,店里就来了新客人。

  “一共只两件。藕色的那位女士已经订了,还有件青色的。”店员说。

  她们抬眼看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来人竟是打扮得光鲜粉嫩的主持人陈可娇小姐。她看向晓维的神色有点尴尬与愤愤不平,应该还记恨着那天吃了晓维一记暗亏。

  店员正要把放在乙乙身边的那件青灰色风衣拿给陈可娇试穿,乙乙伸手压住:“这件我要了。”

  她朝陈可娇歉意地一笑:“对不起啊。不过我来得比你早,总有个先来后到。”

  娇小姐变了脸色,坚持着店员曾说“还有一件青色的”这句话。店员谁也不敢得罪,小心翼翼地赔着笑,但乙乙坚持不让步,阿娇小姐也坚持要买这件风衣,最后把老板给闹出来了。

  “老板,她分明是故意为难我,你们店员也不肯给我一个公正。哪有顾客买东西被欺负的道理?你就不怕给你们店曝光吗?”阿娇小姐大发娇嗔。

  老板终于认出了那位娇小姐何许人也,也明白她的确有公报私仇的机会,一脸为难地看着乙乙:“您如果看中别的衣服的话,我给您打一个大的折扣?”

  乙乙说:“那可不成,我就喜欢这件。”她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某网站的记者证,朝陈可娇一晃,“最近很有知名度的陈主持,在你曝光别人之前,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言行会不会被曝光,啊?‘美女主持服装店撒野耍泼’,我想这个曝料大家肯定更感兴趣吧?”

  陈可娇的脸又变了几变。晓维看不下去,把风衣脱下往架子上一挂,从乙乙手中接过自己的衣服套上:“我们走吧。对不起了老板,我们两件都不要了,请这位小姐随意选吧。”

  她本来是打算买走先前挑好的那件的,但是这么一闹,她万万不想跟那个比她“年轻”好几岁的姑娘穿同一款衣服的。

  出了店门,乙乙甩膏药一样甩着晓维的手:“干吗呀,我替你出气,你却扯我后腿。我还没玩够呢。”

  “跟她一般见识,你掉份不?你自己玩的开心,把那可怜的店员作了夹心饼干,何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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