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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司,金经理就叫她到办公室,一脸尴尬,“钟小姐,十分抱歉,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我们不能跟你签劳动合同。”

  朝令夕改,出尔反尔,他也很气愤,可是没有办法,他也不过是端着别人的碗在吃饭,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扮白脸。

  钟笔瞪大双眼,一句“为什么”就要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左思,左思,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无所不用其极!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了么?呸,去死!

  她自我嘲讽,“看来我的工作寿命大概创下了贵公司的吉尼斯记录,半天的工资不会不给吧?”

  金经理忙说,“当然,当然,劳动所得,分文不少。”他给她结了一天的工资。

  钟笔离开的路上,越想越气,以为这样逼迫,她就没办法了么?灵机一动,哈哈哈,张说总不可能辞了她吧?她不会发明程序软件,也不擅长应酬谈判,更不懂营销管理,当个端茶送水的小妹总可以了吧?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帝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留下一扇窗的,关键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不过又有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她向来秉持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果然,人生就是这么烦恼!

  第十四章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钟笔打电话故意向左思挑衅,“我不回香港,我现在在‘爱百胜’工作。”

  爱百胜便是张说的公司,中文世界最强劲的互联网品牌之一。张说赴美留学发展,后在MIT斯隆商学院弗洛德教授风险投资支持下创建了爱百胜这个品牌,成为中国最早一批以风险投资资金建立起来的互联网公司。公司在张说的领导下历经数次融资,后在美国肯萨斯州挂牌上市。如今爱百胜已成为国内最为领先的新媒体公司,张说也成为中国经济最为瞩目的一颗新星。

  她等着左思的反击,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准备抗争到底。但是连日来,左思没有任何动作,连个骚扰电话都没有。

  左思是谁?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天塌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岂会被她几句话就轻易激怒?他想,也许最近逼她逼得太狠了,不如先放一放,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人?

  欲将取之,必先予之。

  不如先称了钟笔的心,随她怎么胡来,累了自然会回香港。他不想把事情做绝,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彼此憎恨。《孙子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最坏的办法才是两败俱伤。

  他奉为圭臬的是“必以全争于天下,兵不顿而利可全”这句话。即以最完善的策略获得最完整的利益,稳赚不赔,商人本色。

  他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看钟笔能玩出什么花样。但是这种置之不理的策略很快就被左学打断。

  左学星期一早上怎么都不肯去上学,他已经被女魔头下了最后通缉令,再不请家长来她办公室喝茶,他就要扫一个月的男厕所,打死他也不要再去学校了。

  钟笔十分生气,这还了得?刚上学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将来有什么出息?她虽做不到像孟母“择邻而处,断杼教子”那般伟大,但是望子成龙的心是一样的,拿着扫帚威胁他,恶狠狠说:“去不去?小心我打死你。”二话不说在他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这是原则问题,绝不能纵容他。直打的左学抱着屁股嗷嗷大叫,无奈之下,只得将“请家长”一事说了。

  钟笔一听火了,原来她被迫辞职一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这小子!幸灾乐祸骂道:“左学,你这个白眼狼!老师怎么不罚你扫一个学期的男厕所?”左学眼睛滴溜溜乱转,他想到了张说——

  钟笔一语打破他的美梦,“你要是敢叫张说去代充家长,我马上告诉老师,让她罚你扫一个学期的男厕所。”说完也不管他,拿了包自顾自去面试,“你老老实实给我去上学,要是敢逃课,哼哼——”拗了拗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骇人的声音。扫厕所也很好嘛,省的这小子整天吃了就是睡,胖的跟圆球一样。

  左学自己打车去上课,一路上烦恼不已,觉得人生了无生趣。凭他跟张说的交情,张说不会不帮他——问题是万一戳穿了,欺骗师长、胆大妄为这顶帽子扣下来,罪加一等,当真要扫一个学期的男厕所,他可以不用活了。那个味道——他摇了摇头,再也不要闻了!

  无奈下,唯有打电话给左思,请他来学校一趟。

  左思日理万机,行程在一个月前就排下来了,儿子破天荒打电话来居然是让他去擦屁股,心中好笑,没有像钟笔一样一口回绝,而是说:“去可以,不过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让老师在办公室等着。”

  左学不敢将这话转述给女魔头听,只说他爸爸半个小时后会到。当左思一行人四辆铮亮的黑车开进学校时,立马惊动了学校的校长,以为是教育部的人突击检查。左思尽量表现的低调,挥手阻止黑人保镖下车,“所有人在车上等着。”亲手打开车门下来。左学见了,奔上去介绍,“卫老师,这就是我爸爸。”

  车里的保镖虽然依言没有下车,但是对所有接近左思的陌生人都提高警惕、虎视眈眈,像猎豹一样随时能扑上去。卫老师一见左思这排场,心中先怯了一半,又见车窗里露出黑人的脸,牙齿像刀片一样雪亮,满脸横肉,顿时话也说不利落,“左先生……你好……”

  左思很客气,声音温和:“老师,你好,不知左学惹了什么麻烦?”虽然如此,可是身上那股王者气势逼人而来。卫老师在他面前顿时矮了一截,“左学他不好好上课……居然发短信……希望家长——”

  话没说完便被左思打断了:“哦,这事啊,短信是我发的,那天找他有点事。”也不管卫老师气得发青的脸色,故意抬腕看了下手表,“左学,我赶飞机回香港,你在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

  左思对苦口婆心、啰嗦繁絮的老师并没有好感。小时候被某个内分泌失调的老师罚抄三百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往事至今记忆犹新。

  保镖见状,立刻跳下来替他开车门。一行人风一般又走了。

  卫老师又气又怒,世上哪有这样的家长?瞄了眼一边的左学,怪不得人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校长赶来,问出了什么事。她立马摇头,“没事,没事,一个学生的家长而已。”校长方放下心来,自嘲道:“这样的家长还是少来为妙。”

  卫老师虽然气犹未平,但是后来再也没有请过左学的家长。

  左学为此大呼幸运。

  钟笔将她为左思所迫一事对张说说了。张说挑眉,不动声色问:“所以呢?”钟笔涎着脸蹭上去:“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发发善心把我收了?”这话听在旁人耳内大有“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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