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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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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笑起来,“牛不吃水强按头?”推开她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打开电视,“今天有什么新闻?” 钟笔十分气恼,他为什么不答应,她又不要他的钱。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是左思和各色女人的亲密照。她哼道:“一共有二十三个,我有权利提出离婚。”加上今天这个,是二十四个。 左思看的津津有味,“拍的角度不好——没想到你派私家侦探调查我,我是该高兴还是担忧呢?” 他这种态度,钟笔觉得很生气,一手打掉他手上的照片,照片顿时散落一地,她倒竖柳眉,咬牙切齿说:“我要和你离婚,你听到没有?”左思点头,“听到了。不过,刚才我说了,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所以,这个问题没有必要重提。” 钟笔气得手足发颤,恶狠狠说:“我会向法院提出申请。” 左思叹气,抚着额头说:“钟笔,你要有自知之明,我不喜欢你玩过火。”钟笔本来要走,听到这话蓦地转身,“难道我连离婚的自由都没有吗?”左思站起来,俯视她,神情睥睨,“在香港你没有。” 钟笔将手中的钢笔用力朝他掷去,大声骂:“你这个混蛋。”钢笔水溅在他脸上,他探出指尖摸了摸,不悦道:“我就当你发脾气,口不择言。”转身进卫生间整理。钟笔挫败的坐在地上,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凭什么这么颐指气使、理直气壮,在外面偷情的是他,又不是她。 左思来了又走了。钟笔冲进卧室,拿出箱子收拾行李,“带上你的奥特曼。”左学跟在后面问,“要去哪里?”钟笔冷冷说:“离开香港。”左学见她声气不好,不敢惹她,跑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两人站在首都机场,已是凌晨三点半。下榻的是东方君悦酒店,一大一小,连澡都不洗,沾上枕头就睡。第二天醒来,一室明亮。钟笔推着儿子说:“快起来,我们去看舅舅。”洗完澡,神清气爽,匆匆吃了早饭兼午饭,打车来到望京附近的一家画室。画室的主人是一个精神矍铄、脾气温和的老头,“钟箦,你姐来看你。”从冰箱里拿出西瓜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然后就跑出去跟人下棋去了。 钟箦扔下画笔出来,打着手势问她好不好。钟笔点头,放慢语速,“很好。”方便他读唇语。又推左学:“连舅舅都不叫,找打是不是。”左学知道母亲宝贝这个舅舅比自己还甚,哪敢得罪,连忙投进钟箦怀里,打着手势问:“舅舅,你长这么漂亮,有没有女朋友?”钟箦整张脸都红了,雪白的肌肤,秀气的眉毛,红润的双唇,当真是一个翩翩浊世美少年。 钟笔打他屁股,“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左学嘟囔:“还不是你教的。”钟笔抬手又要打。左学躲在钟箦身后,探出个脑袋,“法律有规定,不许体罚小孩。”钟笔瞪了他一眼,“你跟我讲法律?这是钟家家规,过来——”左学忙说:“我姓左,不姓钟。”钟笔气得不行,“你迟早跟我姓钟——” 钟箦忙拦在中间,打手势问:“吃饭了吗?”左学一溜烟跑了,在钟箦的画板上乱涂乱画。钟笔啃了块西瓜,“我这次来北京,打算长住了。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钟箦摇头,说他在这里挺好。钟笔也不勉强他,“我都随你,我们走了,晚上一块吃个饭。这个地方,找得到吗?”留下一张纸条。 钟箦用工具刀雕了一个机器猫的木像送给左学,左学非常高兴,抱住钟箦的脖子亲了亲他。钟笔哼道:“你不老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亲人么?”左学笑眯眯说:“谁叫舅舅长这么漂亮呢。” 母子俩走路去买日常生活用品,钟笔看着满满一推车的东西,咬唇说:“左学,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弄辆车啊?”左学摇头晃脑说:“我无所谓,不过你——需要多锻炼。”钟笔还来不及回嘴,刚巧电话响,陌生来电。她很不客气问:“谁啊?”对方不紧不慢、温和地说:“钟笔,是我,张说。” 钟笔有瞬间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在哪里?” “我在北京。你呢,听说到香港去了?”张说自从昨天在上海录了“天上人间”之后,无数亲朋好友打电话来对他表示“关怀”,连父母也不例外,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他算怕了,连忙从上海躲回北京,手机整整关机二十四小时。公司的事情令他分身不暇,唯一的好处是这次的广为人知,使得公司的股票一夜间上涨了数个百分点。 他也在北京?钟笔“哎呀”一声叫起来,“你快来,你快来,我们碰上大麻烦了。” 第三章 咬文嚼字与对牛弹琴 原来钟笔口中所谓的“大麻烦”便是少了搬东西的苦力。张说开着一辆深蓝色奥迪心急火燎赶过来,最后兼职充当搬运工。他二话不说,西装一脱,捋起袖子将一大纸箱东西扛上肩头,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这么沉?”钟笔和左学面面相觑,不敢告诉他是矿泉水。左学见他这么卖力气,附在母亲耳边说:“妈妈,这个张说叔叔做事不落人后,好样的。”钟笔瞟了眼专心开车的张说,拍了拍他的额头一本正经说:“坐好,不要乱动。” 张说下楼将剩下的东西提上来,左学蹲在那里拆零食包装袋,口里含糊不清说:“其实可以请饭店服务生将东西送上来。”现在打电话还来得及。钟笔一愣,拖着儿子就往外走,“不要吃这些垃圾食品,对面有个餐厅,自己去——半个小时之内不准回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左学手拖住门把不肯走,“你支开我?”太过分了,天下有这样的母亲吗?钟笔眉一挑,“大人说话,小孩子避开。”左学死命撑住门框,“我不走,我还要告诉张说你不让服务生提东西,故意拿他当苦力。”钟笔顿时心虚,虽说不上故意,确实有那么一点享受张说为她做牛做马的感觉——谁叫他以前对她冷冰冰的,不理不睬? 钟笔也是好样的,“你再不去餐厅,以后你但凡想吃什么,我就带你专门去那儿看别人吃。”左学瞪着她,“你——”悻悻走了。 张说将东西一股脑儿堆在地上,仰着头单手解衬衫第二颗扣子。钟笔见他露出的锁骨,微微往外凸,无比性感,顿时咽了咽口水。不等她凑近看,张说转头喝水去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双唇,不断告诫自己,美色害人,美色害人。 张说端着纸杯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茶,撮起嘴尖细细吹气。连喝水都这么秀气,钟笔暗骂他是人间祸害。这个人思维严谨,个性内敛,既不懂幽默又不懂情趣,他竟然会跑去参加“天上人间“,让她大大吃了一惊。 钟笔清了清嗓子:“哎,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啊。”张说没什么表情说:“还好,及不上左思。”她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左思哪比得上他啊,他都成影响中国经济的人物了。只好转开话题,“我晚上约了人要出去吃饭,没有车。”张说看了她一眼,没有问约了什么人,却说:“你已经离婚了?”钟笔有些招架不住,浑身不自在,缩了缩头,“还没,正在办理。” 张说看她的眼神说不上是冷还是热,站起来扣袖口。钟笔见他一副要走的样子,连忙追在后面问:“怎么了?”神情有些急。她还以为张说对着全国人民跟她表白,那便是三根手指捏田螺——稳拿,哪还逃得出她的魔掌!哪知道见了面,不咸不淡的,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还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忐忑不安,根本就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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