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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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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越见她穿着白色裤子,忙脱下自己的长风衣,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衣服长,可以先遮一遮。” 何如初慌乱而无助地点点头,接过他的风衣,转过头不敢看他,说:“你先出去一下。”看着钟越带上教室的门出去后,何如初才连忙跳起来,穿上他的风衣,走出了教室。 钟越并没有走,还在门口等她呢。何如初见他把外套让给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薄毛衣,低声问:“你冷不冷?”他笑着摇头,“还行。这会儿雨停了,不怎么冷。走吧,学校里估计只剩我们俩了。” 他们踩着积水,踏着昏黄的路灯慢慢走着,一路无话。到了小区门口,何如初开口:“衣服……洗好后还你。”他点点头,说不急着穿,手插在裤兜里走了。 一到家,何如初赶紧洗澡,又亲自把钟越的长风衣洗干净、晾好。忙完这些,已是深夜时分。起风了,她听见风过枝头的哗哗声……何妈妈见女儿的卧室灯还亮着,来敲门,问她怎么还不睡?何如初只是敷衍着应了一声。她看着挂在窗前长长的风衣,腰带随风起舞,心里暖暖却又涩涩的,似悲似喜,说不清道不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拉上窗帘,关灯睡觉。 第十章 暗潮汹涌 一连数日阴雨绵绵,到处都很潮湿,就连床单被褥似乎都沾上水迹,睡得不干爽。漫天风雨中,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元旦是法定节假日,零班也有一天的假,只不过晚上还是要上晚自习。天天六点半起床,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了。何如初听着窗外急一阵缓一阵的风雨声,见天色暗暗的像晚上,心里越发安逸懒散,赖着不肯起床。何妈妈连催了好几次,见她只蒙着被子哼哼哈哈,只得由她去。 电话响了,是林丹云打来的,问何如初在干吗?何如初捂着唇打着哈欠,说睡觉呢。林丹云叫起来:“都十一点了!还睡呢!你是猪啊!快起来!那家‘云裳’服装店新到了好多漂亮的冬装,我们看看去!”何如初说外面下雨,不想去。林丹云哪肯罢休,说:“快起来!吃了午饭我去找你。” 总不能在床上躺一天吧,何如初拖拖拉拉爬起来,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推开窗,见外面还飘着细雨,不由得咒骂:“哎,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会晴啊!”转头一看,见钟越的长风衣还晾在那里呢。她拿下来摸了摸,潮潮的,好像还没干。 何妈妈曾问她那男式长风衣是谁的,她支支吾吾说晚自习冷,同学借给她的。何妈妈又关心地问是哪个同学,她为了省事便说是韩张的。何妈妈这才没话了。 天天这样下雨,长风衣怎么会干呢?何如初只好从楼下提了一台电火炉上来,打算把长风衣一点点烘干。她生怕烘焦了,还坐在一边看着。想了想,又偷偷把《哈利·波特与密室》拿出来翻看——这本书还是背着妈妈买回来的,她一直藏在书包里,天天背来背去就不怕被妈妈搜出来了。 正看得过瘾,门突然被推开了,何如初吓了一大跳,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书往床底塞。回头见是林丹云,她不禁拍着胸口说:“是你呀!吓死我了!” 林丹云笑着问:“干什么坏事呢?我看看。”何如初从被子里抽出书,一把扔在地上,说:“这都不让看呢!你说我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人人都学艺术呢,我们将来可是要真刀真枪上考场的。” 林丹云不理她,转头看着电火炉,疑惑地说:“这长风衣好眼熟,怎么像是钟越的?”她对钟越的点点滴滴都分外上心。钟越长得高,穿长风衣特别有味道,所以她认得这件衣服。 何如初立刻像被人抓住小辫子,有些慌乱地收起来,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说去‘云裳’买衣服吗?还去吗?” 林丹云不答话,从她手里拿过长风衣,仔细翻看,见衣领上还别着上临一中的校徽。她转头看着何如初,有些生气地问:“这是不是钟越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何如初只好硬着头皮说:“当然是他借我穿的。我烘干了好还他。” “哦?是吗?”林丹云侧过头,仔细观察着何如初的神色,见她言辞闪烁,低着头不敢直视她,更加怀疑,于是问,“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借衣服给你穿?” “哦,我……我怕冷,他就借给我穿了。” “你们教室不是有空调吗?”她还是不相信。 “哦,是在回来的路上,他借给我的。”大冬天的,她却越说汗越多,大概是烤火烤的…… “那你当时怎么没还他啊?还给他洗了?”一个女孩子给男孩子洗衣服,她怎么可能不多心。 何如初差点儿快没词了,索性说:“当然要帮人家洗啊,总不能穿了人家的衣服还把脏的还回去,有这个道理吗?” 林丹云好半晌没说话,半天才说:“他对你很不错。” 何如初尴尬地说:“我们是同学啊,又是前后座,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她连忙岔开话题,“都半下午了,你还去不去买衣服?我陪你一块儿去……” 林丹云打断她:“不了,下雨呢,改天晴了再去吧。我要回家了,还有试卷没做完呢。”她也不要何如初送下楼,独自走了。 何如初知道她是不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心虚,可是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她闷闷地想,只不过一件衣服罢了…… 新年过后,就要忙着准备期末考试了。今年上临一中又和另外几所实力相当的省重点中学举行联考。学校对此很重视,说大家一定要考出好成绩,给学校争光,特别是零班,责任重大。许魔头三番五次提醒大家要认真复习,切不可大意失荆州。 许魔头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教的是数学,却总喜欢文绉绉地说话。比如他批评某个同学大吵大闹:“人家说‘风在吼,马在叫’,我老远就听见你在咆哮!你比黄河还闹腾呢!”他长得小鼻子小眼的,用这样特有的腔调说出来,特别有趣。大家后来给那个同学取绰号就叫“黄河”。有段时间,大家见到“黄河”就唱:“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常常引起哄笑。 又比如,许魔头讲完一道例题,要给大家出思考题就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礼尚往来,下面这道题就由大家来完成——”还把尾音拖得老长老长。更绝的是,他为了消除班上的“歪风邪气”(许魔头的原话),竟然说:“犯一两次的错误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到第四次就不可容忍了!事不过三,过三就是‘罪’……” 诸如此类的“言论”数不胜数。有好事之徒闲来无事,编了本《许魔头经典语录》,在班上传阅,非常红火。 随着大考的临近,何如初根本没心思想其他的,天天忙着复习还来不及呢。大考前几天,大家都埋头苦读,不等着学校赶人绝不回家。何如初见其他同学这么刻苦,也不好意思偷懒,天天背着个书包早出晚归。倒是何爸爸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哄着她说考完了要带她出去好好玩一玩。 因为下周一就考试了,周六晚上虽然放假,可是大家都窝在教室看书、写作业呢。林丹云也凑了过来,几个人把桌子一拼,围坐在一块儿讨论。韩张刚打完篮球回来,嚷嚷着说热,脱了外套,搁在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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