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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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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一暗,一低头,铺天盖地般吻了下来。 这一吻,只吻得颜破月魂飞魄散——这还是她的初吻,竟被一个陌生男人夺了去。她抬脚就往男人胯中踢!男人单手轻轻一挡,她却似踢在钢筋铁骨上,痛得发麻! 他长相斯文,这个吻却极为凶狠。火热的舌头重重舔舐着她嘴里每一寸柔软,逼得她无路可退,被迫与他纠缠。她的每一缕呼吸,都被他吞噬掉;每一丝甘甜,都被他掠夺。他的怀抱越收越紧,几乎令她双腿离地,只能挂在他怀里,任他肆虐。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将她放在岩石上。 颜破月怕他又施加新的侵犯,抢先道:“且慢!你是南征军中的人吧?” 男子背着光,他的眼神明暗难辨:“你如何得知?” 颜破月见他神色,知道自己猜中,便多了几分底气。她冷冷道:“你虽衣着华贵,脚上所穿,却是我大胥朝军中常见的鹿皮长靴。你腰佩长剑,指腹有茧,身手不错……” “不错?”男子嗓中逸出低沉的笑意。 颜破月好不容易鼓足的气势为之一阻,愣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见你眼下泛黑,自是连夜兼程。你是镇国大将军颜仆淙军中的军官,对否?” 男子沉吟不语。 颜破月见状厉声道:“放肆!你既是军士,岂有以下犯上的道理?你知我是何人?我是镇国将军的独女颜破月。天下皆知,颜朴淙爱女如命,你既是我爹属下,不可能不知。你若再犯我,我今日便撞死在这里,他日爹爹自会追查出真相,诛你九族替我偿命!” 她气吞山河的一番话,却只令男人置若寡闻的一笑。 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像一匹儒雅而狡猾的狼。 “不准再让别的男人,看到你的足。” 在她全神戒备时,他却丢下这句话,身影款款没入树林中。 颜破月站起来,脚下金环叮铃作响。她郁闷的捡起石块砸了半天,那金环丝毫未损,她反而累得手酸。只好回别院再找人撬开了。 她走到林中,却见阿紫双目紧闭倒在地上,显然遭了暗算——难怪那男子能抵达深潭。 她用水泼醒阿紫,两人皆是神色紧张的回到别院。 一回房间,颜破月就让阿紫拿了柄宝剑过来。无奈宝剑都砍缺了口,金环却完好如初。 这里武功最好的就是老管,颜破月无法,只得慢吞吞走到前厅寻老管。终于在花园里撞见了他,颜破月连忙掀起裙子给他看:“老管,快替我取下来!” 老管猛然撞见那新雪般娇嫩洁白的小腿,老脸一红,别过头去,瓮声瓮气:“小姐!快快放下裙子!” 颜破月默默将裙子放下,只露出脚踝,又将剑交给老管。 老管这才回头,仔细端详那金环,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颜破月想起那个吻,脸上如火烧一般,心跳如擂。她避而不答:“你先把它砍断!” 老管点点头,正要挥剑,忽听身后一道低沉清润的男声道:“不必了,是我替她套上的。” 老管动作一滞,极快的回身,迎面便拜倒。 颜破月循声望去,瞬时便如雷劈般僵硬,脸也“腾”的红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正是日间调戏她的男子。他已换了黑色锦袍,墨色长发还微湿披散肩头,偏生一张脸白若美玉,看起来慵懒而傲然。 颜破月疑惑而戒备的看向老管:“他是谁?你为何拜他!” 男人淡淡看一眼老管,老管向来沉稳,此时竟已满头大汗。 “小姐!你怎么连大人都不认得了!”他急道。 “什么大人?”颜破月后背一阵冷汗。 “颜朴淙颜大人,小姐的父亲!” 颜破月骇然大惊,只觉得心口那股忽冷忽热的气息又往上冒。她生生压下去,只觉得心若刀悬—— 面前这个神色自若、眸色锐利的男子,竟然是她的爹? 她的鼻翼,仿佛还有他怀抱的味道;她的唇畔,仿佛还有他灼热的气息。 如果是父亲,为什么要像男人对女人那样,狠狠的吻得她无力抗拒? “老管,你可认清楚了!”颜破月后退一步,站到老管身后。 老管语气坚决:“小姐,还不快快拜见大人!” 男人扫一眼神色各异的主仆二人,转身径自走入了正堂,在主位坐下。颜破月站在院子里,远远看着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正在等待她的拜见。她又转头,这才看到院子侧门外,几匹黑色骏马如雕塑般矗立,影影绰绰可见戎装骑士,坐得笔直。 “小姐,快随我来!”老管约莫是急了,也顾不得避嫌,抓起她的袖子往屋里走。颜破月不情不愿的跟进去,心上却已压了一块无形的大石。 那颜朴淙却似乎并不急着发落她,静若深渊的长眸先看着老管:“我与月儿明日动身回京。” 老管忙道:“老奴明白,这就去准备。” “且慢!” “等等!” 另外两人同时出声。 颜破月她只是不想单独跟这个“父亲”呆在一起。看他刚才的表现,今天下午在潭边根本就认出了她,却依然对她…… 那意味着,他根本没把她当女儿看待。 颜朴淙盯着欲言又止的颜破月,话却是对老管说的:“我有话问你。” 老管恭敬垂首:“大人请吩咐。” “三年前我出征时,月儿还是好好的。今日相见,却连父亲都不认得了?且这性子……”他似在笑,声音却愈发的冷。 颜破月半点不慌,这个问题,她早让老管相信了一个标准答案。 只听老管极认真的答道:“两年前大人派人送来毒蟾王的心头血。小姐服后昏迷了多日才苏醒。老奴推测,是毒性太强,迷失了心智。” 颜朴淙不置可否,颜破月却听得又惊又疑:她来到这个世界时,这身体就是昏迷的,所以她蒙混过关。但她当时以为是生病,今天听老管说,才知道是中毒。 她几年来日日都要生饮一碗血,难不成都是有毒的? 她只是体弱,为什么要喝毒血? 不等她细想,颜朴淙似乎已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对老管道:“今日我与大家共宴。” 老管闻言浑身一震,一脸感激涕零的退了出去,全然不顾颜破月朝他打眼色。 屋内又只剩父女二人。 对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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