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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当年该厂共生产二百五十副担架，一律用楝木做木架。直接向医院和疗养所大批售出的有一百五十副，其余一百副批发给鲸屋医疗器材经销处。鲸屋根据订货，向地方小医院出售，或是卖给上门的顾客。零售部分，店里已查不出买主，平素有订货关系的都登记在帐上。侦破组按佐伯器材厂和鲸屋经销处的销货帐，立了一份清单，决定分别一一调查。这些情况，报纸上已经报导过。 　　从担架使用得相常陈旧这一点，侦破组估计可能是医院的用品。于是便先从医院着手查起。这件事工程浩大。清单上虽列有医院名字，但是单查一九五二年的出品这一项，就极其费事。有的已经用旧报废了，有的早已不知何时丢失，与医院的帐目不相符合。这些如果都一一去清查，实在需要极大的耐性。 　　几名刑警分头去查，出乎意料之外，是居然很快得到线索。 　　A刑警去市内墨田区龟泽街有吉医院查问时，总务科长当即答道：“如果是那样一副担架的话，我们医院倒确实丢过一副。” 　　A刑警马上竖起耳朵，问道：“那是什么时候丢的？” 　　总务科长查了一下工作日记，报出日期。一听说是濑沼律师从东京站被押走的前一天，刑警禁不住心跳了起来。 　　他立即赶回侦破组，把保存在那里的担架送到医院去，这时另有三名老练的刑警跟随同往。 　　“正是这一副。没有错，是我们医院被偷走的那一副。”总务科长一眼就认了出来，肯定地说。 　　“怎么偷走的呢？请详细谈一下当时的情形。”刑警们掏出本子，准备做记录。 　　＊＊＊ 　　“这副担架同其它担架同时放在三号楼，靠墙立在门口。” 　　总务科长说着，便领刑警到三号楼放担架的地方看了一回。医院相当大，三号楼是外科。同别的医院一样，楼道的一头堆放杂物，那副担架也是靠墙立在那个地方的。 　　“担架放在这里，突然有人拿走，扛在肩上，从那里出去的。”总务科长指着医院后院的出口说道。 　　“扛在肩上？”一个刑警反问说，“怎么知道的呢？有人看见吗？” 　　“有个护士看见的。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白衬衫黑裤子。大模大样的，护士便以为是医院里的杂役。因为医院里勤杂人员很多，很多人都不认识。然后那个人便从后院绕到前门，把担架放进等在门口的出租汽车里，自己也乘了进去，车便开走了。” 　　“这也是那个护士看见的？” 　　“不，是另一个护士。她见那人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当时并没觉得奇怪。等到十天后，清点物资时，这事才发现。因为是副旧担架，当时也就没有报警。” 　　刑警们整理一份记录，附上示意图，呈报给侦破组。 　　失窃的那一天，正是濑沼律师离开东京的前一天，亦即律师在田丸利市家守夜被绑架的第二日。显而易见，这副担架一开头就是为了把律师送出东京站，有目的、有计划偷窃的。 　　“带着担架乘出租汽车，司机该会留下印象的，立即循查市内各出租汽车公司。”侦破组组长下命令道。 　　不到两天，便查了出来。司机对乘客带着担架印象颇深。年轻的司机当即出面说道：“那个乘客，是在那天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在神田三崎街上的车，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的白衬衫。长的模样已经记不清了。乘到龟泽街有吉医院，车开进大门里，他下了车，叫我等十分钟。十分钟不到，他便扛着担架出来了。他把担架斜放在驾驶台旁，自己也坐了进来，让我开回神田。我压根儿以为他是医院的人呢。到了神田，他叫我在骏河台下停车，他便下了车。我收过车费，临开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把担架竖在地上，两手扶着站在那里，太阳正照在他的脸上。看样子好像在等别的车。我把车开向银座，没有再回头看他。” 　　根据司机的证词，那人在骏河台下是准备换乘别的车，于是再次向各出租汽车进行调查。别的司机没有接送过拿担架的乘客。侦破组组长说道：“没有再乘出租汽车，那一定是乘的自备汽车。他们怕自备汽车开进医院，车号可能被人记住，所以，先乘出租汽车，在骏河台下下车，约好在那里等自备汽车。那附近一带有没有当场看见他的？” 　　这一问不要紧，叫几十个刑警四出查问，徒劳一场。岂但无人见他乘上自备汽车，甚至于连他身穿白衬衫扶着担架站在那里都没人注意到。这一带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附近是商店街，人人忙得不亦乐乎。 　　线索到这里就戛然中断了。 　　＊＊＊ 　　然而，侦查正在另一个方面秘密进行。所谓秘密，是防止消息泄露给报社而已。 　　最近的侦查工作一直是避开报社的耳目在进行。由于报上将警方侦查的进展情况一一披露，犯人就有可能了解到侦查的步骤，这样做实在是弊多利少。当然有时也可以反过来利用报纸，但给侦查带来障碍的时候居多。现在不比战前，可以禁止报社发布消息。 　　秘密侦查是从鉴别田丸利市身上所中的子弹开始的。他在新宿被手枪击毙，一发子弹打穿腹部后，嵌在壁龛的柱子上。另一发透过被褥钻到席子下面。这一发是被害人仰面躺在被上的时候，从口腔打穿出去的。 　　两颗小小的子弹，外面包着铜壳，亮光光的。据判断凶器为美制一九一一型四五口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侦破组为之大惊失色。这个型号的自动手枪，是美国驻军当局发给士兵携带的一种武器。 　　但是，犯人并不是外国驻军，毫无疑问是日本人。同美军有关的人员，主要是在驻军中工作的人，首先值得考虑的便是翻译。实际上确有许多翻译后来沦为流氓等。最初受到怀疑集中侦查的，便是翻译。可是，凭着毅力，努力多时，连一丝儿线索也未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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