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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当龙雄想到最后，感到事情很有意思。敌人一定是手忙脚乱，在设法弥补善后，可能又会出现新的动向。 　　凶手肯定就是欺骗关野科长，自称堀口的那个人。然而，田丸是怎样查出他就是支票骗子的呢？凭什么嗅出那人就是“堀口”呢？这，龙雄就一点儿也不明白了。何止是不明白，龙雄对别人能够扎扎实实，深追细查得如此清楚，不能不从内心发出赞叹。这是一个门外汉对训练有素的职业家发出的赞赏，相形之下感到自愧不如。 　　无沿帽那严厉的面影，这时在龙雄的眼前浮现出来。在红楼酒吧，他发牢骚说不受女招待的青睐。再次邂逅时，又高兴地说有点门路了。他攀交巴结，每晚必去，其实是为了探查什么人。 　　他同龙雄一样，想必也知道女掌柜是舟坂英明的情妇。只不过龙雄是无目的的瞎闯，而他不同，他是对准目标在追踪。 　　龙雄又吸了一支香烟。他凝视着袅袅的青烟，脑海里倏地掠过一个新念头。 　　昨天在东京站，被害的无沿帽田丸，曾拍着自己的肩膀说： 　　——一起去赛马场吧，会有你感兴趣的事的。 　　他说了两遍“会有你感兴趣的事”。当时龙雄没有理会，现在才恍然大悟。他的意思分明要叫龙雄当场看看自己所要追查的人。 　　他对龙雄行动的目的一清二楚，是听濑沼律师说的吧？ 　　——当时自己若是跟着去就好了。既能看到骗子是什么模样，无沿帽也不至于被杀。 　　太遗憾了。当时自己没有明白他的暗示，实在是后悔莫及。这是自己的失策之处。 　　可是，自己在一旁曾听他讲过赛马的事。那是同谁呢？ 　　龙雄猛地将香烟插在烟缸里。 　　——对啦，是红楼酒吧里的那个酒保！ 　　关于“新宿区凶杀案”，当天晚报上是这样报导的： 　　濑沼俊三郎律师已于二十六日早晨，自热海返京，并当即亲往淀桥警署侦破组。该氏认定被害者确系律师事务所职员田丸利市（现年三十八岁），而后对侦缉一科里村科长所提各点一一答疑。据悉，该律师之陈述，丝毫未涉案件核心，致使当局颇感失望。因该氏精神倦怠，遂令暂先回家，俟需要当再传讯。濑沼律师谈话中称，曾委托田丸调查多种案件，此次变出意外，究竟缘何而起，尚难遽尔断言。所查各项事件，均系受人密托，此中内情，不容轻易外泄云云。 　　2 　　当晚，濑沼俊三郎律师在家里接见了三名记者，分属不同报社，先后来到的。 　　“濑沼先生，田丸先生被害，您是否有什么线索？”记者们问道。 　　“关于这点，我白天在侦破组谈的，你们谅必已经听到，我没有什么线索。”律师冷淡地回答。 　　“被害人田丸是濑沼先生所里的职员，他具体从事些什么工作呢？”一个记者问。 　　“做什么并没有定规，杂七杂八，什么都做。” 　　“也委托他去调查什么事情吗？” 　　“也有过。” 　　“田丸先生曾干过刑警，是否委托他调查某些特殊事项？” 　　“虽说他做过刑警，可是并未叫他调查过特殊事项。这是你们妄加猜测。”濑沼律师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最近让他调查的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不能答复。我必须为委托人保守秘密。” 　　“今天您去侦破组时，是否被问及这个问题？” 　　“至于问过什么问题，无以奉告。事关业务机密，即便警方询问，也难以明言。首先，我无法判断他究竟为何被杀，也许因为个人问题，甚至于是由于酒后失和也未可知。” 　　“绝非酒后失和。”一个记者生气地说道。他便是田村，鼻子上冒着汗。“据店方所供述，田丸的确在追踪对方，恐怕确实是同某案有关吧？” 　　“这只是你的想象。”律师对气呼呼的田村瞟了一眼。 　　田村本想就某案探究细问，因怕别社记者知悉，便打住没有问下去。不得已只能瞪着眼睛看律师。 　　“看来您真是金口难开了。”其它记者微含嘲讽地说道。 　　“并非有意隐瞒，在事情没有头绪之前，我不想多谈。”律师语气之间，有些怯懦的样子。 　　“您说‘有头绪’是指什么而言？”一个人盯住问道。 　　“看当局侦察进展如何。” 　　“我以为，濑沼先生倘能坦率谈谈，恰是警方所需要的。可是您似乎顾虑重重。” 　　这是田村在类似的场合所能发出的最尖锐的追问。对方马上有了反应。 　　濑沼律师吃了一惊，望着满头大汗的田村。剎那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道疑虑的光。随即将视线转向一旁。 　　“明天侦破组会传讯您吗？” 　　“没有听说，我随时听候传讯。” 　　说完，记者们便离开律师的住宅。 　　大家都不满意，有人说了一句：“真是怪事。”别人也有此同感。 　　直到后来才明白，濑沼律师为什么那么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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