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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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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干以后,可以随便给各家杂志写稿,到时候就写写你。) 对她的话所抱的期望好像也成了泡影。 必须巧妙地同她分手。 平常看不出,幸子性格异常。如果分手方法不当,她那异常的性格就会发作,说不定会凶相毕露,她不是用金钱能解决问题的女人。 如果她期待的工作以失望告终,她就会比以往更加依赖自己。她越是失望,感情就越深厚,同时也意味着要对她给予金钱方面的援助。失业的她没有收入。 道夫想,必须在决定性的局面出现之前离开她,必须不激怒她,巧妙、圆满地摆脱她那肉体的枷锁。 如果专一地负担幸子,她的不利条件就太多了。他是单身汉,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被女人强求结婚。正因为如此,女人不愿弃他而去,不光是幸子,现在接近他的所有女子都对这一点着迷。 没有必要为了幸子这样的女人毁掉自己最有利的条件,世上没有这样的傻瓜。 只是分手的手段比较麻烦。女人没什么可以失去,她性格暴躁,不惜一切,而自己不能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好容易混到今天,这便是道夫回顾过去对照现实的满足感。好容易混到今天,不能因为幸子闹出事而毁了自己。 幸子是个潜在着异常性格的女人,她若冲动起来,什么事都敢于,即使动起刀来也在所不惜。她舍得一身剐,心中无所畏惧—— “你在想什么?” 这个可怕的女人眼睛里现出几分慵态。 “没想什么,只是在发愣。” “在想别的女人吧?” “哪里?” “林刚才说只有我一个女人。” “所以不是在想别的女人。” “就是想别的女人,我也批准。”幸子吻着道夫的面颊,“哟,你的脸上好咸呐,到浴室洗洗澡;出出汗吧,怎么样?” “洗澡?” 死神会令你洗过澡就留你在这儿过夜的,你想回去我就让你走。” 幸子的话通情达理。 公寓的浴缸小巧舒适,两个人就挤得满满的,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浴缸不是瓷砖砌成的,是粉红色塑料的,真好像是进入赛础路的玩具容器中一样。 道夫先一个人进去洗。幸子说等会儿进去,看了看洗澡水后就待在屋子里。看样在收拾他脱下的衣服。 同女人分手有两种办法,那就是和平散伙和反目为仇。和平散伙是两人都想分手,而现在的幸子用这一条行不通,给钱她也不会答应的。如果给她一笔巨资则另当别论,不过拿不出那样大一笔钱,何况,她也不值得那样做。 如果自己强行同她分手,那就反目成仇,这一条要避免,不能招惹麻烦。如果幸子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莽撞的事来,闹到警察署,那就会成新闻人物,好容易“混到今天的自己”便前功尽弃。即使不是那样,自己过去深受同业嫉妒,这下他们就解恨了。不能让人家说,那家伙到底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既然不能和平散伙,又不愿出钱;剩下的就是在女人不能抗议的情况下同她分手。那只有一个,就是女人有过失的时候。 ——想到这里,道夫的嘴角自然地浮现出微笑,头脑里又想起冈野那张黝黑的脸孔。 似乎人在浴缸里就能想出好主意。对,再好好考虑如何利用冈野,说不定这一条会格外顺利—— 幸子迟迟没进浴室。平常她是不多会儿就赤裸着身子跑进浴室,现在却半天不见人影,收拾东西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房间里寂然沉静。 ——道夫在浴室里对幸子的活动一无所知。 幸子本打算进浴室洗澡,上衣都脱了。 她光着上身,从手提包里取出包在白纸里的草籽,在道夫的裤折里藏了三粒,剩下的仍包在白纸里装进了手提包。 她打算把裤子挂在衣橱里,又改变了主意。考虑到演出效果,裤子仍放在原地没动,自己则在椅子上抽烟,身上只穿着衬裙。 道夫从浴室出来了。 “怎么还不去洗?”道夫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幸子,感到意外地说。 幸子并不回答,不悦地吐着烟雾。系着长树裙细带子的肩膀露着锁骨,凹处能看到阴影。裙子的下摆打着卷儿盖在叉着的脚上,腿上的肌肉显得松弛。她是个瘦女人,那到身材缺乏成熟的感觉。 “快去洗吧!” 道夫坐在椅子上,嘴里也叼着一支烟劝道。他一点儿也不明白幸子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他也看到了扔在那儿的那条裤子,虽猜到那可能是她突然不高兴的原因,却得不出确切的判断。 “你想坐到什么时候?” 语调轻柔。实际上他也想试揉不高兴的原因。 “你最近穿这条裤子到乡下去了吧?”幸子将烟头按在烟灰缸上,瞪着他严厉地说。 裤子?——裤子上有什么?道夫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扔在那儿的裤子。并无异常。 “没有,没去哪儿。”话刚出口,他便想起冈野到加油站的事。难道被她猜中了? “你撒谎,别瞒我了,既然去爬山,就说去爬山好了。” “爬山?”心里墓地一惊。 “还装蒜?这是什么?” 幸子抓起裤子,当着他的面翻开裤折。里面藏着三颗猪殃殃的种子。 道夫不知道幸子打开给他看的草籽叫猪殃殃,但对那三颗植物种料却已猜到几分。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对草籽钻进裤折中的经过却心中有数。 幸子拿出“物证”时,他仍没把那些放在眼里。 “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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