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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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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三楼下了电梯,走廊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些叫什么酒吧的门。左转一直到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颜色深厚的红木色大门,感觉颇为庄重。上面排列着用金属雕刻而成的文字——“俱乐部·卡露内”。 身材高大的壑子将门轻轻推开。同时映入A眼帘的是从里面照射出来的烨烨灯光和一起向门口转过身来的女人们的脸。 “啊呀,是妈妈!” 往里张望的壑子被认了出来,有人从里面窸窸窣窣走了出来。门从里面被完全拉开,元子背着灯光站在那里。 “啊呀,先生也来了……好啊,好啊,欢迎你们来我这地方。快,请!” 元子的声音听起来抑扬有致。 画家听壑子说元子的店有十三坪大小,去掉电梯前的走廊等面积后,店内的实际面积只有十坪。而且在入口旁边有一个被占用作卫生间的突出部分,再旁边还有一个客人寄存用品的储物架。在吧台正面放酒瓶的架子背后好像还有一个小小的更衣室和储物室,出入口在呈直角的吧台旁边,垂着一个帘子。即使那些地方占用了不少空间,但店堂里依然摆放着五张四人桌,吧台边放着十个座位,比想象中的要宽敞很多。天花板和墙壁都是崭新的,所有装饰都被这簇新的环境映衬得格外漂亮。无论桌子、椅子,还是靠垫都泛出新品的光泽。店内装饰的色调以茶褐色统一起来,加上黑色的点缀,色彩感颇为沉稳,实在很不错。画家在朝里的桌子边坐定。他一边嘴里呷着威士忌,一边不露声色地环顾着这家店,据壑子推断买下这家店铺及设备费用在三千多万日元左右。 元子在并排坐着的画家和壑子对面入座,陪酒小姐也在桌边坐了下来。其他的两个桌子旁坐着六七个看起来像公司职员的男客人,那里也有两个陪酒小姐陪坐着。吧台前背对着这边坐着五个男人,他们正谈笑风生地和长头发的调酒师说说笑笑。店里的生意还不错嘛,A这么觉得。 而现在的元子和A在一年前所见到的元子有了迥然不同的变化。用一句话说:她变得更专业了。只见她用留海将宽阔的前额遮盖了起来,头发的造型也变得更加华丽了。以前她留的发型几乎是后面一把抓的式样,脸颊也往里凹陷着。现在却丝毫没有了当时的影子,本来尖尖的下巴也变得圆鼓鼓的了。她比以前丰腴了,以前那瘦削露骨的肩膀即使穿着和服也能看出来,但现在肩膀的棱角变得浑圆了很多。 而她身穿的和服,在“烛台”时总是那件小碎花纹,而现在身穿的和服在浅黄色底上散布着大朵花草模样,是更高档次的和服,围在腰间的一根黑底上印有铁锈红蝴蝶模样的腰带,上面用一根嫩绿色的绳子系着。在腰围间映衬得非常显眼。 画家内心感到非常诧异,一年不见她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元子完美无瑕的妆容和身上的和服,使她看上去似乎已经掌握了作为一个妈妈所必须具备的威严和职业化。 画家不仅将此时的她和在“烛台”实习时的她进行了比较,也和在东林银行千叶分行时曾暗中观察过的她——作为一名女银行职员的脸进行了比较,他简直不敢相信她们还是同一个人。画家感叹本来那张和女性美毫不沾边的脸,再怎么因为职业的变化,也不可能改变到如此啊。 离开一年后再回到“烛台”时,A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曾离开过那么久,他不曾感受到任何时间的空白,一年前的“烛台”宛如就在昨天。可是当他到“卡露内”时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一年的岁月流淌,甚至还不止一年。 “‘笔记本’真是个别具一格的名字啊。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A在说了“恭喜开店”之类的客套话后,问元子。以前曾在银行见过的原口元子在这里似乎已经完全消抹掉了,这里存在的只是酒吧的妈妈。 “没有,并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笔记本“的法语发音感觉不错才起的。” 元子面带微笑回答。眸子中似乎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不过这更深一层的意思画家和壑子是读不懂的。 “哦,是感觉啊。” “嗯,是的。” “是谁帮你起的呢?” 壑子也在陪着喝威士忌,她问。 “不,妈妈,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店名如果就用日语的”笔记本“的话也太那个了,所以就选用了法语。有人教了我这个单词。” “有人说像暴力团伙头领的名字呢。” “欸?” 一瞬间元子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的这一变化太突然,画家不由得看了看她的脸。元子宛如受到什么惊吓似的睁大眼睛看着壑子。 “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兽医先生。他把‘卡露内’和‘卡泊内’搞混了。” 壑子发现自己说“暴力团头领”的话说错了,于是为了试图消除她所说话的影响连忙说明。 “哦。” 元子松了一口气,脸部的表情也放松了很多。 “那个兽医先生真够糟糕的。” 这位在银座酒吧街四处转悠的兽医先生在这一带似乎很有名。 “我说,春惠……” A插嘴道。 “在去意大利之前,有一次我路过附近一家咖啡馆时看到你在里面。大概是晚上九点钟的光景,你和三位男士在谈着什么呢。” “三位男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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