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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他现在为迪克森工作,今天出差去了只一天。他的女朋友说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弗拉德。”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唉呀,现在都快12点了,我的火车是2点45,我不需要一定得跟你吃晚饭吧?”

  “你请客?”梅森问。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我会请。”

  梅森背后的接待员坐直了身子,有些僵硬的感觉,定定地看着梅森的后背。凯茨为她感到抱歉,但这跟她自己没有关系。

  她同梅森:“你们这儿失踪案子多不多,彼德?”

  “以前还是现在?”

  “现在。”

  “不少。但是大多数都与儿童有关,一天有个一两起,主要在夏天,没什么,基本上都是小孩去了祖父母家不想回来了,很快就可以结案。

  “一共有多少?有没有成百上千的儿童失踪了就再找不回来的?”

  “哪有那么多。基本上第二天那些孩子就回家了。这样的情况太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给通常的那些地方打电话。有时,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采取紧急行动前他们自己就回家了。”

  “给我看看数字。”凯茨说。

  自今年以来,共有失踪案380起。但未结案的只有9件,4起是儿童出走案,3个14岁的,1个12岁的,还有4个中年男子和一个30岁的女人。

  “那剩下的3个呢?”凯茨问。

  拉鲁珀的餐馆,南安普敦。

  “如果失踪的儿童小于10岁或者有可疑情况,我们会迅速进行追查。但是雪莉和弗里曼托是个相当安全的社区,凯茨。这儿并没有人每天神秘地失踪。

  “是只不过隔几年就要出一个丹尼斯·尼尔森那样的魔鬼。”

  “我应该说那是因为现在年轻人的流动性太强,很多人消失了,但是并没人报告说他们失踪了。人与人之间关系不如以前了,没人对别人那么感兴趣。”

  “所以连环杀手就能逍遥法外。”

  “我们最终还是会抓住他们的。”

  “最终?你是说等他们成了连环杀手,杀了好多人以后?而且,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抓住了他们?有多少是从来没被抓住的?”

  “噢,凯茨,别那样好不好?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知道的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别再让我推测了。”

  点的菜端上来了,是蒜蓉面包和果酱。

  “你知道,凯茨。这非常不公平。我工作担子这么重,你才给我吃面包果酱?”

  凯茨展颜一笑:“慢慢你就会习惯的。我还得今天睡火车上呢!”

  梅森的声音忽然变温柔了:“呃,莫伊拉。她怎么样?”

  “她很好,生产很顺利,孩子很健康。”凯茨提高了声音,郑重地说,“她的爸爸和妈妈很骄傲。”

  梅森顿了一下。他用两只手罩着一杯酒:“告诉我,凯茨。”

  “我已经说过了。小孩叫泰坦尼亚,肯定是比利的。”

  “你肯定?”

  “我肯定。”

  梅森晃着杯里的酒转圈子。

  “感觉很怪,凯茨。”

  “好啦,忘了吧。把你自己的生活弄清楚不就行了?”

  “对,我知道。但是我想给她送点什么礼物,一个玩具什么的,或者一个银做的小杯子。”

  “忘了这个吧,彼德。”

  梅森长长叹了一口气:“唉,是的,忘了吧。”

  27

  曼彻斯特,晚上8点。

  凯茨受到了暴雨的欢迎。她办了手续,开着租好的车向旅馆驶去。她感到精疲力尽,四肢酸软,身上很脏。她在火车上翻了一下旺达的那本小说,发现它有点像一本爱情小说,但里面却穿插着时间旅行和苏格兰的历史等内容。书的前言是这样写的:“任何时候都有人失踪。你可以问问随便哪个警察……”看到这一句,凯茨简直有点惊讶,这和她跟梅森讨论的话题怎么竟然一样?!她躺了下来,中午喝的那些酒正在起作用。她再一次醒来时火车已经到了伯明翰,中午喝酒真不好。

  如果跑步可能感觉会好些,但天正下着雨,肯定是不可能了。于是她将就着在旅馆不大的游泳池里游了会泳,直到她感觉到又恢复了过来。晚餐时间很晚,也不甚丰盛,她只喝了半瓶法国红葡萄酒。明天早上,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去跑步,不管刮风还是下雨。

  夜里做梦,她梦见了瓦莱丽、彼德·梅森,以及荷比那座只有一张椅子的房子。

  28

  凯茨必须见的那个警长叫浦佐,他会告诉凯茨该去哪些建筑工地,“你叫我马里奥就行了。”他说,眼里带着笑。他的年纪三十出头,人很英俊,身体很结实,而且他告诉凯茨,“我的婚姻很幸福。

  他给了凯茨一些她应该去看看的工作地址。如果顺利的话,一天之内就可以全走遍。凯茨被他的兰开夏口音逗得高兴起来,而这之前她情绪不高,因为早上她又没有跑步,却吃了一顿丰盛的英式午餐,以致于跟浦佐说话时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搁浅的鲸鱼般难以移动,体积庞大。

  头两个地方,凯茨的到来使一些人很紧张。她不得不告诉工地工头,她来此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想确定布莱顿一起案子中一个死者的身份。一个叫托尼·哈伯涂墙工告诉凯茨说住在南边某地的一个叫厄尼·金的工人是从布莱顿来的,和他的伙伴一起住……

  在第二个工地,一个教堂改造工地,凯茨的追踪更近了一步。一个电工说:“对,是有个叫厄尼·金的和他一个哥们在一起。他们是从布莱顿来的。我上次听说他们在斯多克港的一个旅馆工地工作。

  下面的两个工地她一无所获。但在下一次,她的运气来了。“厄尼·金?对,有这么个人。他就在这儿。他在二楼,跟他的朋友一起。你想让我去叫他吗?”

  “不用。”凯茨说,“我自己去。”

  “那行,戴上这个。”工头说着递给她一顶黄色的塑料安全帽。

  “大小合适吗?”她一边说一边走上了楼梯。

  “你是厄尼·金吗?”

  “对,是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是关于布莱顿的。”

  金的脸白了:“天呐,贝蒂、切莉、切斯特,你们可都别出什么事啊!”附近一个年轻人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看着他们。

  “如果你说的是你的家庭的话,我告诉你,金先生,他们都很好,没出事。这跟他们毫无关系。”

  金的脸色依然苍白:“你把我的魂儿都吓出来了!”

  “我很抱歉,金先生。是关于你的雷蒙德·巴特尔先生干的那件活儿,大约一年前吧,你还记得吗?”

  “活儿没出什么问题吧?我为雷先生做了好多活儿,他待我们不错,我们的活儿也做得精细。”

  “是荷比街那个工程。”

  “是那个改造工程吧?”

  “对,就是那个。17号那户。”

  旁边那个年轻人站得更近了。他在傻笑:“记得23号那个妞吗?还有蛋糕!”

  金转头看着凯茨说:“他叫山姆。我们在那儿大约干了一个月。你想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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