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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那么你认为我们该做些什么?”

  凯茨一边抿着姜汁威士忌,一边说:“我认为我们什么也不要做,汤姆,可以假设,我们互相转告阿沃卡多正在佛罗里达消磨时间。我们了解他,瑞根警察局了解他,亚得警察局了解他,他已上了政治保安局的花名册。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你可以告诉他们明信片的事。”麦金尼斯轻声说。

  “天哪!不。”凯茨尖声喊道,“他们会找我会谈进而会把枪口对准我。我就不能吃警察这碗饭了!”探长点点头。“这正是我所想的……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了!某个职业杀手,涉嫌的职业杀手,给我寄了这张明信片,他并不是在恐吓我,我不是惟一知道他相貌的人,我想这没有什么。”

  “那么他为什么给你寄明信片?”

  “我不知道,也许他喜欢上我了。”

  “他是同性恋。”

  “可能他是双性恋者!”

  “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写这张卡片。”

  “我也一样,我们现在能换个话题吗?”

  “好的。”麦金尼斯说,“这份意大利饭真好吃。”

  “你喜欢吃?”

  他点点头。

  凯茨等着再加一些通心粉,然后抬起头。

  “你难道不问问我关于克莱尔·库克·布伦的事?”

  “不!”

  “为什么不?”

  麦金尼斯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然后看着凯茨:“因为……因为,有个女人,她有一个情人,有天晚上她没有回家,她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以洗清在一出丑剧中的嫌疑。”他的灰眼睛中充满泪光,但泪光中还闪着坚毅,“你可以,因为你是你,凯茨——你可以做任何别的想做的事——但是你知道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事看成是私奔,除非我们有正当的理由。”

  “如果我说我有一种感觉,那么……”

  “我信任你,但是我从不轻易下结论,你必须拿出真凭实据。”

  “但是——”

  “你知道我曾说过,‘别说但是’,凯茨,另外一个女孩18岁,来自肖哈姆,我们不能。”

  凯茨尖声打断他的话:“肖哈姆,我从没想过……汤姆……”

  “什么?”

  “如果克莱尔·布伦失踪了,有人在肖哈姆见了她最后一面,你会怎么想?”

  “我想,纯属巧合,我可能会以另一种方式看待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但是我还是要说,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出丑剧?”

  “当然有证据?”

  “什么证据?”

  “克莱尔·布伦戴着一条束发带,我在她长跑经过的路上发现的,我不知道是她的,但是——”

  “在哪儿?”

  “在259号公路和阿道河交叉的一个老链式吊桥下面。如果克莱尔需要停一停的话,这个地方恰好是个合适的地方。”

  “停下来喘口气?”

  “小便……”

  “噢。”

  “那地方很背,她能够——”

  “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凯茨,但是你知道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

  “所以?”

  “我答应过丹尼尔·库克。”

  麦金尼斯将两个杯斟满酒,放下酒瓶,之后将双肘放在桌子上,双手支着下颌,作出一副沉思的神情,最后他开口说道:“凯茨,你要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先确认一下你还活着,不要跟鲍勃·穆尔去呼和浩特!”

  凯茨并非高兴过了头,但她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或者探长该如何去做,或者该说些什么直到将真相弄个水落石出,她知道她该把这事放一放了,她更加关心的是她处理这个案子缺少真正的感觉。她工作的时候习惯于依赖直觉去发现事实的真相和剖析情感,这种直觉有时强烈,有时微弱,但那种围绕在克莱尔·库克·布伦周围的事实上的和情感上的绝对的空虚,在她看来如此地不近情理和令人难堪,她告诉了探长。

  “那么,你的意思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我想是这样。”

  “我应该感觉到的,汤姆,我想有某种感觉,但令人奇怪的是我的反应当中的绝对的虚无感,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就如同克莱尔根本不存在——我的意思是她并未失踪,——我的意思是就像到处什么都没有,没有关于她的暗示,没有任何细微的差异,什么都没有,就像她距我很远,或是隐藏在暗处,有时,比如说我想起汗带,她的汗带,也许,我想获得某种情绪或者别的什么,但偏偏什么也得不到,绝对地什么也没有……”

  “那么你很担心吗?”

  “在我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去了什么,还有……”

  “我以前曾告诉过你,凯茨,我们不该再相信直觉……”

  “我们的电脑?”

  “是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汤姆,但我知道你认为那是一派胡言!”

  麦金尼斯咧嘴一笑。当他又拿起酒瓶时,酒瓶已经空了。

  “难道一个男人不能在这儿喝一杯吗?”他问道。

  24

  凯茨站起来接通咖啡磨的电源。汤姆站起来径直向起居室走去,凯茨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威士忌,她在试图回忆起她曾和汤姆谈的关于直觉,以及直觉是否存在,直觉怎样成为对信息的无意识分析的结果的话题。情况就是这样,对于克莱尔·布伦,她任何感觉都没有,因为她没有信息,她正处于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危险之中,她不是占卜者,她通过证据与可疑对象交谈来解决问题,通过判断他们在说谎,并诱使他们道出实情来解决问题。

  她在上厕所之前想到应该给丹尼尔·布伦打个电话。

  周六晚上八点半左右,丹尼尔·布伦在铃声第二次响起时接了电话。

  “丹,你好,我是凯茨·弗拉德,有什么新情况吗?”

  “没有。”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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