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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嘿,您还问呢!”他笑了起来,“过去还有惩治不劳而获的法律条文,可以追究某人用什么钱酗酒,现如今,谁还过问这个,法律也不禁止。”

  “你别讲什么法律,这我比你清楚。作为地段民警,也该知道你的地段内谁靠什么生活。”

  “尤拉·维克托罗维奇,您说得倒轻巧,”科利亚气愤地说,“我管的事还少吗?连夫妻打架我都得过问,总不能让他们打出人命来吧。这个斯米季延科,还算守规矩,只是嗜酒如命,可没有惹是生非。”

  “你从哪儿知道他没有惹是生非的?你又没管他。”科罗特科夫挖苦说。

  “没人举报,就说明他很安分。”地段民警面带笑容地下着结论。

  “当然,谁也不会接你两下子,”尤拉叹了口气说,“不过你不挨打,是不会有什么进步的。记住:没被举报并不代表没有危险。好吧,回头见。”

  他回到彼得罗夫卡民警局已是深夜了。科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桌上摆着一份刚查询到的材料,上面写着韦罗尼卡·马特维耶夫娜·图尔宾娜搬过几次家,什么时候搬的。这份材料使科罗特科夫困惑不解:她60岁以前一直住在一个地方,最近十年却换了四个住处,而且每次搬的新居都比原来住的差。真怪,这是为什么?

  马拉特·拉特舍夫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未婚夫,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神态自若,事业上一帆风顺。他结过一次婚,大约一年前离异,想与他结姻的女士不少。谢卢亚诺夫难以与他交谈,因为很遗憾,拉特舍夫是那种红尘中的人,认为有金钱作后盾,什么事都能对付。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弄明白,您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他傲慢地说。

  “上星期六,巴尔托什的女儿登记结婚的时候,出了一桩事。”

  “我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谢卢亚诺夫耐心解释着,“我们认为有人企图破坏这桩婚事。您对巴尔托什先生本人,以及他的女儿及其周围的人都非常了解,所以我希望您能提供一些对破案有帮助的情况。”

  “请问,怎么个帮法?”

  “您可以讲一下埃利娅是否有其他的追求者,也想娶她为妻,或者巴尔托什本人是否有宿敌,会出于某种动机,阻止他女儿出嫁。”

  “您简直是在说梦话。”

  “我希望,您能采取合作态度。”

  “我未必能对您有所帮助,我对您感兴趣的问题一无所知。”

  “未必吧?”谢卢亚诺夫冷冷一笑,脸上掠过了一丝疑惑,“我们可以试试,比如说,您是否知道,巴尔托什为什么拒绝与土耳其拿撒公司签订合同?”

  “天哪……怎么又扯上了拿撒公司?”

  “请说为什么?”

  “喂,您可是刑侦处的,不是反盗窃社会主义财产和投机行为科的……”

  “那个科早就不存在了。现在改名为经济犯罪科。”谢卢亚诺夫纠正说。

  “反正都一样,就算是经济犯罪科吧。我没有得到授权同任何人讨论签订契约的条件问题。这属于商业秘密。”

  “您无须具体谈,”尼古拉心平气和地同意说,“只要说一下,条件对你们是否合适,就足够了。那么,为什么与拿撒公司的合同没谈成呢?”

  “您自己已经回答了您提出的问题:我们不满意他们的条件。”

  “怎么,拿撒公司改变了他们开始提出的条件?”

  “您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暂时没什么依据。我是在问您。”

  “我不懂您的意思,”拉特舍夫掏出烟来恼火地说,“毫无根据的臆测。”

  “据我所知,同拿撒公司的谈判始于1月份,很快进展到签订合同,可到了4月底,事情突然搁浅了。那么,出了什么事?”

  “我没有得到授权……”

  “当然,”谢卢亚诺夫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商业秘密,这话我已经听过多次了。不过我想,如果拿撒公司的条件你们一开始就觉得不能接受,就不会白白花费三个月的功夫去商谈了。那么这三个月期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这与婚姻登记处事件有什么关系?”

  “也许什么关系都没有,”谢卢亚诺夫耸了耸肩,“但我想弄明白。”

  “我向您保证,没有关系。”

  “好吧,我们往下谈。你们公司1993年签订了18个合同,1994年是21个。而今年已过了四个半月,却一个也没有签。您能对此作出解释吗?”

  “无可奉告,”拉特舍夫冷冰冰地说,“我已经向您解释过,这是商业秘密。”

  “那么,您认为这合乎常理吗?”

  “我认为,这与您无关。”

  “您可是公司的商务经理……”

  “是又怎么样?我不想把我的看法告诉不相干的人。”

  谢卢亚诺夫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落到了这种地步,堂堂一个刑侦干部,负责侦破两桩凶杀案,一出马就碰上了这号人。往下可怎么进行呢?”

  “我认为,‘蓝色多瑙河’公司正收缩在俄罗斯的业务。如果可能,您可以谈一谈看法,以正视听。”

  “我爱莫能助。即使您说的是正确的,公司也不会因此而触犯法律的。”

  “那么上个星期六您在什么地方?”

  “在家。”拉特舍夫毫不迟疑地随口答道。

  谢卢亚诺夫可不愿听到这种回答。

  “有谁可以证明?”

  “当然有。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可以告诉您她的名字,她会证实的。”

  由一个女人证明不在犯罪现场,谢卢亚诺夫更是不中意了。这种作证有多大价值,他是很清楚的。

  “有人说,有段时间您对埃利娅·巴尔托什追得很紧。是这样吗?”

  “怎么,这也违法吗?更何况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时间早晚有什么差别呢。有过这事吗?”

  “就算有过吧。”

  “您当时有意娶她吗?”

  “您凭什么这样说?”

  “我只是随便问问。是有过打算吧?”

  “没有的事。我不过是向漂亮姑娘献献殷勤而已。”

  “对您老板的女儿献殷勤?”谢卢亚诺夫并无恶意地追问道,“这么说,您当时没有娶她之意?”

  “想都没想过。”

  “可塔米拉·沙尔科夫娜不这么看。”

  “塔米拉·沙尔科夫娜怎么看,我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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