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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第21章

  第二天 墨西哥 圣米格尔-德阿连德

  艾尔菲·多伦斯在圣米格尔的家最初的部分建于18世纪晚期,是一位西班牙建筑师典型的西班牙巴洛克风格的作品。这种风格的建筑虽然壮丽,却鲜有遗留的图纸,由于几乎无图可考,后来的工匠们用粉红色石材、大理石和彩色砖瓦在原先的基础上又进行了他们自由式的艺术创作。其结果虽看上去不够和谐,却能给人以惊人的深刻印象。多年来的扩建使这座房子一直延伸到伯尼图绢莱公园附近。这个公园是个风景优雅宁静的天堂,里面有杜松和无患子树林,有九重葛和大丽花,更有喷泉和在花树丛中翩飞的蝴蝶以及成群栖息着的白鹭。在艾尔菲的督造下这座房子最后又添上了有带顶露台的一翼,从那里可以看到公园。最后的修建工程中还引进了一套昂贵的水净化系统。

  艾尔菲把咖啡和刚烤出的肉桂卷也带到了后露台。她是乘英航前一晚从伦敦到的墨西哥城,然后又坐了三个半小时的汽车才到圣米格尔。穿制服的那个司机,每次她到墨西哥都任她差遣。晚上山里特有的凉爽让她睡了个好觉。现在太阳升起来了,温暖着一切,也温暖着她的精神和记忆。

  这座房子购于1974年,那是她和白宫特别律师查尔斯·弗莱姆顿婚后的第二年。弗莱姆顿招摇着他惹眼的姓氏从纽约来到华盛顿。他的父亲、老查尔斯·弗莱姆顿是靠在纽约远海岸制造铁路设备发起来的——而他的家族禁止在儿子的姓名前冠以“小”字-又按照既定的战略,他的目光从商业成就转向政治上的影响力。他从没有任过公职却通过许多职能也施展自己的权力。因为他是州长们的心腹、议员们的顾问、那些同他志同道合的保守共和党的人的银行家。

  艾尔菲·多伦斯和查尔斯·弗莱姆顿是在国家交响乐团的募捐晚会上认识的。华盛顿的造谣者们对这对新人有不少话说。有个热门话题是关于异性相吸原理。艾尔菲比弗莱姆顿高出1英尺,这越发显出她天生优雅、丰腴的美貌。弗莱姆顿则又瘦又有点驼背,他老鼠色的头发留得很长,不像人们想象中的一位白宫律师的样子。他那双四分之一英寸厚的镜片下被放大的眼睛蓝得惨兮兮的,而且总是湿乎乎的,他不得不时常拿手帕去擦。“泪人儿”成了他的一个非常绰号。

  查尔斯·弗莱姆顿在外表上欠缺的,却用他的智慧都弥补上了。他被认为是个很精明的律师,他有能耐把他的辩论作得让人无法反驳,要想有效地推翻它们很难,而且经常是不可能的。

  弗莱姆顿前一次婚姻有两个孩子,他们都跟他们的母亲住在一起;对他们来说,父亲的存在虽是个事实,却更像个神话;他几乎不去看他们,也几乎无视他们的存在。

  艾尔菲和查尔斯结婚时只在白宫对面拉斐特广场上的圣约翰英国国教教堂办了一个小小的安静的仪式。这个教堂被称之为“总统们的教堂,”起码是有些总统的教堂。新郎和新娘的家人都没有出席。仪式后,他们又在五月花饭店举行了鸡尾酒会,招待几个亲密的朋友。

  在迪特·克吕格死后,艾尔菲受英国大使夫人的怂恿,到了华盛顿,住在乔治敦一套相当俭朴的标准房里,因为那位大使夫人说美国这个稳重的首都需要艾尔菲给它注入一剂情趣和活力。自从嫁给了弗莱姆顿,艾尔菲就着手寻找适合他们身分的房子,而且几乎是一见钟情地看上了敦已顿橡树园附近的一套有16个房间的富丽堂皇的寓所。她跟她的新丈夫商量了一下,实际上这种商量根本没有必要。对他来说,住在哪里无关紧要。白宫繁忙的日程表几乎让他没有时间去享受家的感觉,所以他欣然给了他的新娘一张空白支票。

  买圣米格尔的别墅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她曾应一些富裕的墨西哥朋友之邀,去过墨西哥好多次。她的朋友、中央银行行长安东尼奥·莫雷洛斯的度假别墅中有一个就在圣米格尔的山顶,如世外桃源一般。艾尔菲只去过那儿一次就急着联系房产经纪人,用在美国买普通平房的价格很快弄到了公园附近的这套房子。

  “好。我可从没打算到墨西哥去。”当她告知他买了这座房子时,他说。他正准备辞去在福特总统手下的职务,去加入强盛的华盛顿律师事务所。

  “那会是个逃亡的好去处。”她争辩说,“现在你也不必让总统使唤来使唤去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查尔斯,那里真是美极了。到处都是艺术,都是历史,那里被划作国家历史遗迹区,没有红绿灯,没有霓虹灯,也没有可怕的快餐店。气候特别好,那里的人也很迷人,还有……”

  他们正在喝每天晚饭前的马丁尼。听到她列举着圣米格尔的好处,他的反应是把手里的玻璃杯猛地扔在大理石地板上,摘掉眼镜,把他的小脸凑到她面前。他脸都红了,嘴唇气得直哆嗦。她听到了他的咆哮:“我永远也不会踏进那个肮脏的让人恶心的国家一步。这件事就这样了,艾尔菲,案子完结了。”

  通常当他给她看为她买的首饰时,或者给她泡好、擦洗好双足后希望她上床,他好把玩、亲吻她的双足的时候,他也能露出他甜蜜的一面。不过,一般喝过三杯或四杯马丁尼之后,他就会变得狂暴起来。有些政界权威人士说他是尼克松椭圆办公室中颇受宠的一位喝酒伙伴。这话不假。

  他们闹翻的几个月后,艾尔菲宣布说她要去墨西哥,并要在那儿多呆一阵子以监督房子的装修。

  “你要呆多长时间?”他问。

  “一直呆到完工为止。我希望能让它好得无懈可击,查尔斯,这是为了你,因为我知道早晚你会去的。”

  他露出了少见的笑容,“我也许会的,”他说,“当它真的十全十美的时候。”

  尽管艾尔菲在时间和金钱允许的范围内已经使那座房子几近完美了——她花了大约100万美元来重新装修它,但查尔斯·弗莱姆顿从没有去过,他的酒精摄取量已经到了酗酒的程度。他走起路来就好像每一步都是危险的探索,每天早晨他都要面对抉择:要么喝上伏特加让他双手不再颤抖,然后醉醺醺地走进办公室;要么不喝,让自己抖得像个帕金森症病人。

  艾尔菲后来也不再向他的丈夫指出他的状况了,因为每次这样做都惹得他勃然大怒。就像跟她的第二任丈夫迪特一起的情形一样,艾尔菲和查尔斯最后商定在他们华盛顿的家里实行分居,每个人有自己的房间甚至自己的生活,她每年都要在伦敦和墨西哥度过大半时间。在华盛顿时,她就把自己埋进社交和慈善活动,而她的丈夫则继续滑向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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