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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他是个叛军,马可,一个革命军首领,领导着从1994年在恰帕斯暴动的萨帕塔国家革命军分离出来的一个队伍。”

  “我记得我读到过这个事件,在电视上也看到过。发生在新年那一天,是吧?”

  “对,那支疯狂的游击队把那个国家的财政弄得人仰马翻。华尔街也恐慌了。每个国家的投资者都慌了神。美国在那里的大肥猫们在几周内就损失了上亿美元,3亿吧,甚至还多。有100万墨西哥工人突然失掉了工作,数百家公司倒闭。墨西哥公司的股票跌了7亿。”

  “这都是因为恰帕斯暴动?”

  “是它引发的,马可。”

  “然后司各特总统出手援助。”

  “我为此对他很崇敬。那是对韩国援助之前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援助活动。它使墨西哥稳定了下来。”

  史密斯又喝了一口酒,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海德斯还在援引民主党的方针——有关墨西哥的地方并不同于乔·艾普赖尔的观点。除了这一点,他还是个很引人注目的家伙,史密斯想。聪明得锋芒毕露,精力充沛,很适合他的工作,而且还是乔·艾普赖尔信任与尊敬的人。要是我有个女儿,他可以是个不错的女婿。

  “跟我说说我要见的这个革命党人吧。他是谁?”

  “他叫卡洛斯·安赞格,说是依哥纳西尔·德阿连德·安赞格的后人。”

  “那又是谁?”史密斯说,“墨西哥历史我不在行。也是个革命家?”

  “一个将军,19世纪初的一个自由理想主义者。他跟著名的法特·西迪亚哥联合起来,发动了反对西班牙统治者的暴动。为此送了命。他和其他人的头被砍了。圣米格尔-德阿连德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有意思。你一定研究过墨西哥历史。”

  “只看过一点。我对圣米格尔的了解大多来自艾尔菲·多伦斯。她在那儿有座别墅。”

  “我也听说了。这个卡洛斯·安赞格,他怎么会同意跟我这样的人会面呢?”

  “因为你将代表乔·艾普赖尔,美国的副总统。安赞格通过渠道捎过话说他只见艾普赖尔的特使。必须是非正式接触,绝对保密。现在墨西哥政府在高额悬赏安赞格的头呢。”

  “革命制度党吗?”

  “党内的小集团们。这些集团的内讧不必要地消耗掉不少能量。”

  “你在说革命制度党吗?”

  “对。那里也有很多值得批判的东西,不过他们也使墨西哥相对稳定了70年呢。”

  史密斯决定不再就墨西哥问题跟他作政治辩论了。他又把问题转移到他要秘密会见的人身上。

  “你刚才说安赞格通过‘渠道’捎信说他要跟代表乔·艾普赖尔的人谈。是什么渠道?”

  “这我不好说。”

  “是不是墨西哥力量?”

  海德斯只是表情空洞地看了看他。

  史密斯问:“我怎么能跟他联系上?”

  “我们说话的工夫,这事正在操作。”海德斯说,“会在一个公共场所。你和史密斯夫人会住在凯撤德西拉内瓦达吧?”

  “对,每次去圣米格尔,安娜贝尔都要住在那儿。”

  “计划落实后我再通知你。”

  “你说我要做的只是听安赞格说吗?”

  “对。他声称他有情报能让很多革命制度党领袖下台。巨额的毒品款贿赂、卑鄙的腐败,老一套,但是有凭有据的。”

  史密斯皱了皱眉,他实在忍不住又回到了政治性讨论。

  “老一套?克里斯,你说起来有些太轻巧了。在墨西哥关于毒品导致腐败的故事确是事实。我前几天从NPR上听到一位墨西哥报纸编辑说墨西哥的毒品问题如此严重,以至于他们把它当做国家安全问题对待。”

  “我并不是要轻描淡写,马可。那确实是个要命的问题。我只是想他们政府需要帮助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批评。”他笑得有些生硬,“别告诉老板我说的这些。”

  “跟我说很保险,”史密斯说,“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暂时没有了,我带了一些关于安赞格的剪报。我想你大概希望多了解了解他。丰富多彩的性格,虽然年轻,却使得他的追随者——印第安人啦,农民啦,死心塌地地跟着他。那些人最容易被安赞格、委拉、西迪亚哥这类有领袖气质的人左右。在墨西哥总有人在领导革命。”他站了起来,“好了,我得走了。占用了你不少时间,我还得回白宫。我肯定你知道,马可,你能同意去做这件事,我和副总统有多感激。”

  “我知道。我希望能了解更多的情况。顺便问一下,副总统有没有说什么特定的日子和地点要我跟这个安赞格碰面?”

  “选举前一两天,在墨西哥城。”

  “不过,我想……”

  “不是安赞格本人,是他的特使。我一点也不清楚会是谁。不过他会跟你在你饭店联络,然后再安排以后在圣米格尔见安赞格本人的细节。”

  “那好吧。”

  马可和卢伏斯送海德斯到门口。

  “在水门过得还好吧?”海德斯问。

  “很好,只不过希望这里不会再有人被杀了。”

  “我了解你的意思。可能对这儿的房地产价格有负面影响。”

  “我想的倒不是这个。这件事让我很难过。希望能再听到一些新情况。”

  下午剩下的时间史密斯都在准备星期一法律课的课程安排。尽管他的系主任已经特许他在必须履行副总统交给的职责时,可以把他的课交给一位代课教授上,可他一旦有时间,还是很急切地要跟上他的教学计划。

  估摸安娜贝尔快要从艺术馆回家了,他先把晚餐的配料准备好——洗得干干净净的莴苣叶——好做凯撒色拉,色拉酱最近他就准备好了,油炸面包屑也准备好了,就等放到吐司炉里了,还有瘦鸡肉柳,可以放点葡萄酒,用大蒜炒一炒,还差法式面包家里还没有。

  他下楼去购物中心,在点心店里买了面包,这回他算是成功地抵御了诱惑,没买甜点。他转回南幢,等电梯下来了,走进电梯,按下他那层的按钮,门正要关上,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电梯口。马可本能地把手挡在门缝里,使劲把门撑开,那人走进来,没理会马可,一只手捋了捋他金黄如丝的细发,另一手按了一个键。

  电梯在马可住的下面一层停下了。门开了,那男人踏进过道,转眼不见了。

  “不必客气。”马可冲着他的背影咕哝了一句。

  有人为你留着电梯门,说句“谢谢”是很起码的事情,以马可·史密斯的教养,他觉得像这样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的人真是太不文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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