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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布莱萨克笑了:“比多特雷在出租车里找的藏宝处要安全得多。不会被发现的。”

  维克多拍拍他的肩膀:“好吧,你会安排好自己的一切。这样也好。我人并不坏。你让我厌恶是因为你偷了罗平的大名,作践了这样一个好人的名声。这,我没法原谅你,所以才让你进牢房。但鉴于你在出租车这件事中的眼力,如果你自己不在审讯时瞎讲一气的话。我不会难为你的。”

  楼梯下有声音传来。

  “是他们,”维克多说,“他们正搜查门厅,很快就上来。”

  说完他似乎欣喜若狂,这一次是他在房间里跳起舞来,步伐灵活得惊人。这位头发灰白的著名老警探又蹦又跳,变着花样,样子十分滑稽。他讥笑着说:“你瞧,我亲爱的安托尼,这才是罗平的舞步!和你刚才的蹦跶根本不一样!啊!只有真正的罗平,听到警察的脚步,独自面对众敌,面对人们,对警察惊叫:‘是他,罗平!没有什么风化组的维克多,只有罗平!罗平和维克多是一个人!要逮捕罗平,你们就逮捕维克多。’才会这样激动和兴奋,才会这样忘形地跳舞!”

  突然他在布莱萨克面前停了下来,对他说:“你瞧,我原谅你了。就为了你给我带来这样快乐的一刻,我将你的刑期减到两年,一年吧。一年后,我帮你出狱。好吗?”

  布莱萨克懵懵懂懂地问:“你是谁?”

  “不是已告诉你了,傻瓜。”

  “什么?你也不是维克多?”

  “确实有一位维克多·奥汀,曾是一位殖民地官员,想在安全部门任警探。但他死了,将证件留给了我,而此时我正想干警察玩玩。只是你对此事要闭口不言。就让人家把你当作罗平,这样更好。也别说出你在内伊的住处,不要讲任何对亚历山大不利的话,听到了吗?”

  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还模糊地听到其它人的声音。

  维克多去迎接戈蒂埃先生时丢给亚历山大一句话:“用手帕把脸遮起来,尤其是别害怕。”

  “我什么也不怕。”

  戈蒂埃先生在拉尔莫那和另一名警员的陪同下到了。他在门口停住脚,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维克多,全妥了?”他高兴地大声问。

  “全妥了,头儿?”

  “这家伙就是罗平?”

  “是他本人,化名安托尼·布莱萨克。”

  戈蒂埃先生审视了一下俘虏,冲他友好地笑笑,吩咐手下给他戴上手铐。

  “太棒了!亚森·罗平的被捕太让人高兴了!”他说,“著名的、不可战胜的罗平被捕获、送进监牢!这是警察光辉的胜利!和罗平打交道这并不是常有的事,但这次却这样发生了,亚森·罗平被风化组的维克多抓住了。棒极了!今天是一个了不起的日子!维克多,这位先生还算老实吧?”

  “像羊羔一样温顺,头儿。”

  “他看起来好像很颓丧!”

  “搏斗了一下。不过没什么。”

  戈蒂埃先生转过身看低着头、用手帕遮着眼睛的亚历山大:“这个女人呢,维克多?”

  “罗平的情妇和同伙。”

  “电影院那个女人?‘陋屋’和沃吉拉尔街出现的那个女人!”

  “是的,头儿。”

  “祝贺你,维克多。这一网撒得太好了!回头再给我详细讲讲经过。债券大概还没找到吧?被罗平藏匿起来了吧?”

  “它们在我口袋里。”维克多从一只信封里掏出了那九张国防债券。

  布莱萨克马上狂怒地跳了起来,冲维克多骂道:“混蛋!”

  “骂得好!”维克多说,“你终于有了反应!你说藏的地方不会被发现?只不过是你住处一条旧管道,这也叫安全的藏宝地?小孩的把戏!我头一天夜里就找到了它们。”

  他走近安托尼·布莱萨克,以极低的、只有对方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别嚷,我给你补偿,七八个月的牢房,不再多了,出狱后可以享受一笔退伍军人百分之百的津贴,另加一丬烟草店,行吗?”

  别的警员也上来了。他们已解开了希腊人,富翁在保镖搀扶下,挥舞着双臂,叫嚷着:“我认出他了!就是他打了我,堵了我的嘴!我认出他了!”

  但接着他停下来,惊恐万分,由别人撑着,他才没倒下来。他用手指着放纪念品的架子,结结巴巴地说:“他们盗走了我的一千万!集邮册!无价的收藏!我可以以一千万的价钱卖掉它们,有人许多次给我报这个价——是他,是他!快搜!坏蛋!一千万哪!——”

  慌乱不安的布莱萨克乖乖地接受了搜查。

  维克多感觉到两个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一个是亚历山大,她已拿开手帕,抬起了头,另一个是布莱萨克,他惊愕地审视着维克多。一千万不见了——布莱萨克的思想逐渐清晰了,他咕哝了几句话,似乎准备高声进行指控,为自己和亚历山大辩护。

  但维克多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他,他只能保持沉默。指控之前应该仔细想想,应该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懂那一千万是如何失踪的,因为他自己没有找到,而维克多当时没有动。

  维克多摇摇头说:“塞里弗斯先生这么肯定的说法使我吃惊。我努力成为安托尼·布莱萨克的朋友,陪他一起来到这里,在他找东西时一直监视着他,而他什么也没找到——”

  “可是——”

  “可是布莱萨克还有三名同伙,已逃走了,我知道他们的长相。可能是他们提前拿走了钱,或者说是塞里弗斯先生所说的集邮册。”

  布莱萨克耸耸肩膀。他很清楚,自己的三名同伙并没到这个房间里来。但他什么也没说。一边是司法机关和它强大的力量;一边是维克多。他选择了维克多。

  ***

  凌晨三点半,一切都已结束了,具体的司法调查以后再说。戈蒂埃先生决定马上将安托尼·布莱萨克和他的情妇带到刑警处去进行审问。

  他们又给内伊警方打电话通报了情况。房间重新被关上,两名警员和希腊人塞里弗斯及其保镖一起留在旅馆里。

  戈蒂埃先生和两名警探带着布莱萨克坐上一辆车,维克多、拉尔莫那和另外一名警员负责年轻女人。

  当他们驶上马约大街离开旅馆时,东方已经发白了。空气寒冽。

  他们穿过林子,经过亨利·马丁大街,便到了塞纳-马恩省河岸。第一辆车拐进了另一条街道。

  亚历山大缩在车子角落里,从外面看不到她。她依然用手帕这着脸。车窗开着,寒风让她瑟瑟发抖。维克多摇上窗玻璃。快到局里的时候,他让司机停下车,对拉尔莫那说:“太冷了——应该暖和一下。你说呢?”

  “可不是。”

  “那就去给我们买两杯咖啡来吧。我待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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