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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同时也作餐厅,里面只摆放着几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只碗橱以及一只独脚小圆桌。一切都显得简朴而整洁。墙上挂有圣画,壁炉上放着几本书和宗教宣传册。透过窗户,可以望见圣克鲁公园迷人的景色。

  一位夫人走进来,脸上带着惊讶。她还年轻,面色红润,没有搽粉,看上去很老派,胸脯很高,梳着复杂的发式,穿一件褪色的便袍。如果她不故作做态、摆出一副男爵夫人的架势,还是挺让人喜欢的。

  她和维克多对视了片刻,便冷冷地问道:“您有什么要求吗,先生?”

  “我想与多特雷男爵谈谈,是关于周一晚上在火车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大概是关于我们曾在报上读到的黄信封失窃案吧?”

  “是的。这件案子导致了昨晚加尔什的一次谋杀,被害者叫拉斯科先生。”

  “拉斯科先生!”她无动于衷地重复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你们有什么怀疑吗?”

  “目前没有。但我负责调查周一从巴黎到加尔什六点钟这次列车上的所有乘客。既然多特雷男爵——”

  “我丈夫自己会回答您的,先生,他现在在巴黎。”

  她等着维克多离开,但他接着问:“多特雷先生晚饭后有时外出吗?”

  “很少出门。”

  “可是,周二和周三——”

  “确实,这两天他头痛,便出去散散步。”

  “昨晚呢,周四?”

  “昨晚,他在巴黎有事耽搁了。”

  “他睡在那里?”

  “不,他最后回来了。”

  “几点钟?”

  “我睡着了。他回来不一会,我听到钟敲了十一下。”

  “十一点?那么就是案发前两小时。您肯定吗?”

  男爵夫人以一种叫人不舒服的礼貌机械地回答问题。她这时突然本能地意识到了什么,又看一眼印有“维克多,风化组警探”的名片,冷冷地说:“我习惯只说实话。”

  “那时您同他讲什么话了吗?”

  “当然。”

  “那么您是完全醒着的?”

  她脸红了,像是羞涩,不再回答了。维克多接着问:“今天早晨多特雷男爵什么时候走的?”

  “当前厅门关上时,我醒了,钟指着六点十分。”

  “他没向您道别吗?”

  这一次,她作了反应:“这也是问题吗?”

  “我们调查有时不得不打听一些隐私。最后——”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顶灰色鸭舌帽:“您看这是多特雷先生的吗?”

  “是的。”她一边仔细看着帽子,一边说,“他已经好多年没戴过这顶帽子了,我将它收在一只抽屉里面。”

  她以漫不经心的诚恳态度作了一个对她丈夫极其不利的回答。但另一方面,这样的态度不也说明在主要问题上她没有过多撒谎吗?

  维克多告辞了,并为自己的唐突造访致歉,说自己晚上再来。

  他又问了门房,回答和多特雷夫人一致。男爵约晚上十一点钟叫的门,今晨六点左右外出。因为只有三套公寓被租住,而且其它两个租户晚上从不外出,门房很容易记住。

  “除你以外别的人能从里边打开门吗?”

  “这不行,得经过我的门房,门是锁着并上销的。”

  “多特雷夫人有时早上出门吗?”

  “从不。是阿娜、他们的老女仆负责买东西。瞧,她从楼梯上下来了。”

  “房里有电话吗?”

  “没有。”

  维克多走了,迷惑不解,脑中的想法相互矛盾。实际上,不管对男爵作什么样的指控,都无法推翻他不在现场的有利证明:在凶杀发生时,他待在妻子身边。

  他吃完午饭回到火车站询问:“多特雷男爵在旅客人少时通过这里应该会被注意到,他今天早上乘过某趟列车没有?”

  回答是一致而肯定的:“没有。”

  那么他是怎样离开加尔什的呢?

  整个下午,他通过供货商、药剂师、政府官员、邮局职工等打听多特雷夫妇的情况。这趟询问使他了解到他们人缘不怎么好,并使他决定找到这对夫妇的房东居斯塔夫·纪尧姆先生。纪尧姆先生是镇参议员、木材商人,他同妻子与多特雷夫妇的不和是这个地区人们谈论的话题。

  纪尧姆夫妇在这片高原上有一幢漂亮的别墅。一进门,维克多就感觉到了舒适、富有,也觉察到了不和与吵闹。他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声,便步入门厅,听到楼上有吵架、摔门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烦恼尖刻,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则愤怒刺耳。她叫道:“你只是一个醉鬼!是的,你!居斯塔夫·纪尧姆先生,镇参议员,是醉鬼!你昨晚在巴黎干什么?”

  “你知道得很清楚,小宝贝,我同德瓦尔共进工作晚餐来着。”

  “还有‘鸡’,是吧?我了解你的德瓦尔,一个花花公子!吃过饭去‘疯狂的牧羊女’夜总会,是吧?裸体女人?跳舞,香槟?”

  “你疯了,昂丽埃特!我说过了我开车送德瓦尔回苏莱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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