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勒布朗 > 神探维克多 | 上页 下页


  “你没事儿的话就松开我。”维克多恼怒地说,想摆脱同事。

  可探长紧依在他身上以避免摔倒。维克多将他拖到第一间房的长沙发上,把他放下,不再去追那两名肯定已跑掉的罪犯,而是跪在地上的尸体前面,确认他是拉斯科老头。尸体已不再抽搐了。

  “死了。”维克多迅速检查了一下说,“没错,是死了。”

  “卑鄙!”埃都因低声骂道,“黄信封呢?搜一下。”

  维克多已经在搜了。

  “有一只黄信封,皱巴巴的,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猜拉斯科老头从中取出债券藏在别的地方,刚才可能被逼交了出来。”

  “信封上没写什么吗?”

  “没有,只有厂家商标,‘斯特拉斯堡,古索纸品’。”

  他一边料理同伴的伤,一边总结道:“斯特拉斯堡——那里发生了一起银行失窃案。现在我们已查到了第五名盗贼——这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妈的!如果一号、二号、三号和四号人物算是笨蛋,那么五号这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想到了卷入此案的那位漂亮女人。她在里面干了些什么?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 二、灰色鸭舌帽

  那位车站职员和另两位邻居被响声惊醒,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家里有电话,维克多请他报告圣克鲁警察局。另一个叫来了医生。医生确认拉斯科被一颗子弹击中心脏,已经死了。埃都因伤不重,被送回巴黎治疗。

  当圣克鲁的警长带人赶来,维克多向警长陈述了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一致认为应等到天亮再提取两个罪犯留下的印记。维克多便返回巴黎自己的住所。

  九点钟,他又回来听取消息,看到“陋屋”周围聚着一群好奇的旁观者,警察将他们远远地挡开。在花园和小楼里面,警员们忙碌着。凡尔赛检察院已来了人,但巴黎有命令,该案应由塞纳-马恩省区检察机关来办。

  通过和圣克鲁警长的交谈和自己的分析,维克多有了一些想法,但都是否定的,因为总的来讲案情仍然迷雾重重。

  首先,从楼下逃掉的那个男人的身分没有丝毫线索。越窗而去的女人也同样是个谜。

  那个女人是翻过篱笆,从与前面大路平行的小街逃走的。找到了梯子留在楼下的痕迹。梯子可能是铁制、折迭的,已不见踪影。无法知道两个罪犯是如何会合并离开这个地区的,只知道有一辆汽车从半夜开始停在三百米以外、靠拉塞尔·圣克鲁种马场的地方。这辆车在一点十五分时开走了,显然是通过布吉瓦尔,沿塞纳-马恩省河返回巴黎。

  拉斯科老头的狗被人毒死在窝中。

  花园石子道上没有任何脚印。

  尸体上和从埃都因探长肩上取出的子弹是同一型号的,是由一枝七·六五毫米口径的勃朗宁手枪射出的。枪在哪里呢?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收获了。维克多在记者和摄影师蜂拥而至之前着手调查。

  他害怕工作时有人干扰,害怕浪费时间,就像他常说的“空谈假设”。他只对案情感兴趣,对案件所要求作出的思考和智慧感兴趣。而其它的,如步骤、取证、追踪等,他并不心甘情愿地去做,做的时候也似乎总是独来独往、自行其事。

  他去了站台职员瓦杨家。瓦杨夫人从凡尔赛回来了,她声称自己没有认出前几天晚上在“陋屋”附近游荡的人是谁。但是瓦杨去上班时在车站前赶上了维克多,前者应邀走进了“竞技”咖啡馆。

  “您瞧,”瓦杨说,开胃酒使他的舌头灵便起来,“我内人,热尔特吕德是送面包的,她到各家去送面包。如果她讲些什么,她要承担后果的。我就不同了,我是铁路人员,是公职,我应该帮助司法部门。”

  “这就是说?”

  “这就是说,”瓦杨压低嗓门,“首先,她和我讲的那顶灰色鸭舌帽,今天早上我在院里等麻丛下的垃圾堆里捡到了。昨晚那家伙逃跑时大概随手从我家篱笆上面扔了进去。”

  “然后呢?”

  “然后,热尔特吕德肯定地说,周二晚上见到的那个戴鸭舌帽的家伙是她每天去送面包见到的某个人,一位绅士。”

  “叫什么名字?”

  “叫马克西姆·多特雷男爵。那里,您朝左看,那幢房子,去圣克鲁路边唯一的一幢房屋,离这里约有五百米远,他同他夫人和一名老女仆住五楼。都是好人,可能有点傲气,但人都很好,因此我怀疑热尔特吕德是不是搞错了。”

  “他靠利息生活吗?”

  “哪里!他做香槟酒生意。每天他都去巴黎。”

  “几点钟回来?”

  “乘晚上六点钟火车,六点十九分到。”

  “周一他乘同一列火车回来的吗!”

  “一点不错。只有昨天我没法说,因为我送妻子去了。”

  维克多不再问了。事情的经过可以这样设想:星期一,在六点钟巴黎始发的火车一间包厢里,莎姗坐在拉斯科老头身边。这天她顺手偷了一只黄信封。她声音很低、几乎像没说话一样告诉拉斯科她要交给他一件东西,于是悄悄地将可能已卷扎好的信封塞给他。坐同一节车厢的多特雷男爵偶尔注意到了这一动作。他读过报纸——黄信封——心想这难道是巧合吗?在圣克鲁,莎姗下了车。拉斯科老头一直乘到加尔什。多特雷也在此站下了车,跟着此人,记住了他住处,周二和周三在‘陋屋’四周察看,周四下了决心——

  “唯一的问题是,”维克多离开瓦杨,朝他指的房子边走边想,“这一切都连接得太好太快了。事实真相从不会这样自发地展开,从不会这样简单自然。”

  ***

  维克多上了五楼,按响门铃。

  一位戴眼镜的白发女仆开了门,没问他的名字,便将他引进客厅。

  “请递一下我的名片。”他简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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