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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唔!他们不要好久就会在别的地方被抓到,”堂路易讥笑着说,“您想他们还会干什么?”

  “他们首先会去拿天主宝石。”

  “不可能!得有二十个人才能拿动它,还要脚手架、器具什么的。我自己暂时都放弃了。等战后我再回来。”

  “可是,堂路易,这块神奇的石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您真是好奇,”堂路易却没有回答。

  他们走了,堂路易一边搓着手,一边说:“我干得不错。从我们登上萨莱克岛开始,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便已解开存在了二十四个世纪的谜,一个小时等于一个世纪。祝贺你罗平①。”

  【① 此处又用的是第三人称。——译注】

  “我也祝贺你,堂路易,”帕特里斯·贝尔瓦说,“不过对于您这样的行家来说,我的祝贺是无足轻重的。”

  当他们来到海边那块小沙滩上时,弗朗索瓦的船已经卸下来了,里面没人。在右边的不远处,“水晶瓶塞”静静地漂浮在海上。弗朗索瓦朝他们跑来,跑到离堂路易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睁大眼睛打量着他。

  “那么,”他小声地说,“是您?……我所期盼的人就是您吗?……”

  “是的,”堂路易笑着说,“我可不知道你在等我……不过,我肯定是我……”

  “您……您……堂路易·佩雷纳……也就是……”

  “嘘!用不着称名……

  叫佩雷纳就行了……还有,不要谈论我,好吗?我,我不过是偶然路过此地,正巧碰上。可你……我的孩子,唉呀,你好不容易脱离危险啊!……你就这样在船里过夜了?”

  “是的,有防雨布盖着,把我牢牢地捆在底下,嘴被堵住了。”

  “着急了吗?”

  “一点都没有。我来这儿不到一刻钟,‘杜瓦边’就来了。因此……”

  “那么那个人……那个强盗……他用什么威胁你了吗?”

  “没有。决斗以后,人家都忙着料理我的对手去了,他把我领到这地方,说准备带我去看妈妈,让我们两个都到船上。然后就到了这只船边,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抓住我。”

  “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关于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迫害我和妈妈。”

  “他迫害你们的原因,我会告诉你,我的小弗朗索瓦。但现在你不用怕他了。”

  “啊!您把他杀死了吗?”

  “没有,但我使他不能反击了。所有这些我都会向你说明的。而我认为眼下最迫切的事是去找你的母亲。”

  “斯特凡告诉我,她在潜艇里休息,她也是您救出来的。她在等我是吗?”

  “是的,昨天夜里,我和她进行了交谈,我答应她要找到你。我感到她很信任我。那么,斯特凡,您最好先走一步,您让她有点准备……”

  在右边,由一道岩石组成的天然防波堤的尽头,“水晶瓶塞”漂浮在平静的水面上。有十来个摩洛哥人在潜艇上忙活着。他们中两个人扶着舷梯,堂路易和弗朗索瓦从上面走了过去。在一间当作客厅的船舱里,韦萝妮克躺在一条长椅上。她苍白的脸上仍留有她饱受痛苦折磨的痕迹。她显得很虚弱,很疲倦。但是满含泪水的双眼闪耀着喜悦的光芒。

  弗朗索瓦扑进她的怀抱。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杜瓦边”在他们对面坐下,趴着两只前爪,望着他们,头侧向一边。

  “妈妈,”弗朗索瓦说,“堂路易在那儿……”

  她拉着堂路易的手,长时间地亲吻着;弗朗索瓦喃喃地说:“你救了妈妈……您救了我们……”

  “你想让我高兴吗?小弗朗索瓦?那好,就不要道谢了。如果你一定要谢的话,那你就谢谢你的朋友‘杜瓦边’好了。在这场悲剧中,它好像没有起重要作用。可是同那个迫害你们的坏蛋比起来,它却是一个谨慎、机灵、谦虚而默不作声的善良的神明。”

  “您也是。”

  “噢!我呀,我既不谦虚,也不沉默,因此我称赞‘杜瓦边’。走,‘杜瓦边’,跟着我,别做鬼脸了。要不,你就得在这里过夜了,因为他们,母亲和儿子会一起哭上几个小时的……”

  

  §八 天主宝石

  “水晶瓶塞”在水上行驶。斯特凡、帕特里斯和“杜瓦边”围着堂路易坐着,说着话。

  “沃尔斯基真是个恶棍!”堂路易说,“我见过许多恶棍,可从没见过他这样的。”

  “那么,既然这样……”帕特里斯·贝尔瓦说。

  “既然这样?”堂路易重复了一句。

  “我还是坚持我对您说过的,既然这样,您已把这个恶魔抓到手中了,您还把他放掉!且不论这样做很不道德……您想想,他还将干坏事,那是不可避免的!您,对他将犯的罪行负有重大责任,难道不是吗?”

  “您也这样认为吗,斯特凡?”堂路易问道。

  “我不大知道我的意见是什么,”斯特凡答道,“既然为了救出弗朗索瓦,我是准备做出一切让步的。可不管怎样……”

  “不管怎样,您希望有另外的解决办法,是吗?”

  “我承认。只要这个人活着,还有自由,那么戴日蒙夫人和她的儿子就将受到他的威胁。”

  “可是还有什么解决办法呢?为了立刻救出弗朗索瓦,我答应给他自由。那我是否应该答应他活下来,然后又把他送交法庭呢?”

  “可能应该这样,”贝尔瓦上尉说。

  “就算该这样吧!这样一来,法庭将进行预审,最终会发现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而使韦萝妮克重新有了一个丈夫,弗朗索瓦有了一个父亲。你们希望这样吗?”

  “不,不!”斯特凡急忙大声说。

  “确实不行。”帕特里斯·贝尔瓦很为难地说,“不行,这个办法不好,可是,我有点奇怪,您,堂路易竟然想不出一个我们大家都满意的上策来。”

  “只有一个办法,”堂路易·佩雷纳果断地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让他死去。”

  一阵寂静。

  堂路易接着说:“朋友们,我把你们召集到一起,组成一个法庭,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并不是像你们认为的那样,辩论已经结束,你们法官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事情在继续,法庭还没有开庭。因此,我请你们明确地回答:你们是否认为沃尔斯基应该死?”

  “是的,”帕特里斯答道。

  斯特凡也赞同地说:“是的,毫无疑问。”

  “朋友们,”堂路易接着说,“你们的回答并非庄重。我请你们根据法律和良知来表态,就像你们面前站着那个罪犯。我再问一遍:沃尔斯基该判什么刑?”

  他们两个举起手来,一前一后地说:“死刑!”

  堂路易吹了一声哨子,一个摩洛哥人跑了过来。

  “拿两副望远镜来,哈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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