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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不会,您又没动手。”

  “可见您的许可证呢?是假的。”

  “又不是您做的。”

  “可使用者是我。”

  “对不起!您前天以斯特里帕尼的名义递了一份申请,今早收到了正式的批复。余下的事一概与您无关。伪造这份文件的是我的朋友。只有他们才可能担心。您去看看他们来了没有!……”

  “要是有人中途闯进来,打断我们的会见呢?”

  “为什么?”

  “我来这儿,出示会见亚森·罗平的许可证时,典狱长把我叫了去,翻来覆去检查那份文件。我相信他会打电话向警察总署核实的。”

  “肯定会这样。”

  “那怎么办?”

  “老伙计,一切我都预料到了。您别担心,我们聊聊吧。我推测,您来这儿,一定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对吗?”

  “对。您的朋友给我说明白了……”

  “您同意了?”

  “我的救命恩人,想怎么支配我就可以怎么支配我。不管我能帮他什么忙,都无法报答他的救命大恩。”

  “在说出秘密之前,想一想我目前的处境……一个无能为力的囚犯……”

  斯坦韦格笑了起来:“别,求求您,别开玩笑了。我把秘密告诉克塞尔巴赫,是因为他有钱,比别人更有条件利用这个秘密。不过,您尽管身陷囚笼,无能为力,我也认为您比克塞尔巴赫强过百倍。尽管他有亿万家财。”

  “嗬!嗬!”

  “您也清楚,我被关在那个窟窿里,就要咽气,纵然有亿万钱财也不可能发现我,更不可能把我领来这儿,与您这个无能为力的囚犯待上一个钟头。

  办成这些事,需要的是别的东西。而您正好有这种东西。”

  “既是这样,那就说吧。我们一项项来。那凶手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可不能告诉您?”

  “怎么,不能?可你认识他,而且你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

  “一切都告诉您,只是这点除外。”

  “可是……”

  “以后吧。”

  “你疯了!为什么以后?”

  “我没有证据。以后,等您出来,我们再一起寻找证据。再说,告诉您又有什么用?真的,我不能说。”

  “你怕他?”

  “对。”

  “好吧。”亚森·罗平道,“不管怎么说,这倒不是最紧迫的。其余的,你下决心都说出来?”

  “都说出来。”

  “那好,你回答我的话,皮埃尔·勒迪克叫什么名字?”

  “赫尔曼四世,德-篷-韦尔登兹大公、柏恩卡斯泰尔亲王、菲斯廷根伯爵、维埃斯巴登和其他地方的领主。”

  亚森·罗平获悉他保护的人不是屠夫的儿子,高兴得直打哆嗦。

  “好哇!”他低声道,“我们有贵族衔头了!……就我所知,德-篷-韦尔登兹大公国在普鲁士。对吧?”

  “对,在莫泽尔。韦尔登兹家族是帕拉蒂纳·德-篷家族的分支。大公国在吕内维尔和约之后被法国人占领了,成为蒙-托纳尔省的一部分。一八一四年,又恢复了大公国,交给赫尔曼一世统治。他是皮埃尔·勒迪克的曾祖父。

  皮埃尔·勒迪克的祖父赫尔曼二世年轻时期放荡不羁,不光自己破了产,把国家的财产也挥霍一空。臣民们无法容忍,就放火把古老的韦尔登兹城堡烧了一部分,把这位君主逐出国门。大公国从此由三位摄政以赫尔曼的名义实行管理。颇为反常的是,赫尔曼二世竟没有放弃权力,还保持了大公的头衔。

  他在柏林日子过得相当凄凉。后来他参加了普法战争。他是俾斯麦的朋友,因此站在普鲁士一边。在巴黎围城的战斗中,一颗炮弹夺去了他的生命,临死前把儿子赫尔曼三世托付给俾斯麦……”

  “也就是我们这位勒迪克的父亲。”亚森·罗平说。

  “是啊。赫尔曼三世得到普鲁士宰相的喜爱,好几次派他作密使,去见外国权要。在保护人倒台以后,赫尔曼三世离开了柏林,游历一番之后,来到德累斯顿定居。俾斯麦死时,赫尔曼三世在他身边。两年以后,他自己也去世了。这都是一些公开的事实,在德国是众所周知。这就是赫尔曼一家三代人的故事。”

  “可是第四代,即赫尔曼四世呢?”

  “我们等会再谈。现在我们来说说那些人所不知的事情。”

  “只有你一人知道的事。”亚森·罗平说。

  “我一人,还有另外几个人知道。”

  “怎么,还有几个?那秘密岂不泄露了?”

  “不,不,他们一直保守了秘密。您放心,我向您保证,利益相关,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那么!你是怎样知道的?”

  “听一个人说的。他是最后一任赫尔曼大公的私人秘书,服侍大公多年。

  这位仆人在开普敦是在我怀里去世的。他先告诉我,他的主人是秘密结婚,遗下一子。接着他就把那惊人的秘密告诉了我。”

  “就是你后来告诉克塞尔巴赫的秘密?”

  “对。”

  “那你说给我听。”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钥匙插进锁眼开门的声音。

  “别说话。”亚森·罗平低声吩咐。

  他闪到门后,贴墙站着。门开了。亚森·罗平把那人拖进来,猛地关上门。进来的是个看守,发出一声惊叫。

  亚森·罗平掐住他的喉咙。

  “老朋友,别出声。要是不听,你就完了。”

  他把这看守压倒在地上躺着。

  “老实吗?……认清形势了?对吗?好……你的手帕呢?现在,伸出两只手腕……好,我放心了。听着……是他们出于谨慎,派你来的,对吗?如果需要,来支援看守长,是吧?……措施是周密,可惜晚了一点。你看到了,看守长已经死了!……你要是动,要是叫喊,就会落个同样的下场。”

  他抓起那人的钥匙串,把其中一片插入门锁。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您那边是放心了……可我这边呢?”斯坦韦格老头指出。

  “人家为什么要来?”

  “要是有人听见他刚才那声叫喊了呢?”

  “我想不会。但不管怎样,我的朋友把配制的钥匙给了你,是吧?”

  “是的。”

  “那好,堵住锁眼……干好了吗?好,现在我们少说有十分钟不会受到打扰。亲爱的,你瞧,有些事情,表面上最难办,其实做起来很简单。只要冷静,善于临机应变。好吧,你也别担心了。说吧。用德语说,愿意吗?我们关心的国家秘密,不必让那家伙知道。来吧,老朋友,别慌张。我们是在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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