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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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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那么,让我们再理一下这些头绪,”达金说,“如果你们这些亲属们不介意的话?” “继续说下去吧,达金。”约翰·F.急切地说。 “好的,莱特先生。现在我们知道,有两位女士被同一杯鸡尾酒所毒。现在问题是:那林鸡尾酒是谁调的?” 没有人讲话。 “好吧,我已经知道了。海特先生,是你,鸡尾酒是你调的。” 吉姆还没有刮脸,他两眼底下的凹痕显得不干净。 “是吗?”他喉咙哽着,说不清,便连咳了几下。“假如你这么说——我昨晚调制了很多——” “还有,谁从厨房走进起居室,并分发那盘饮料?包括那杯有毒饮料?”达金局长问。“海特先生,就是你。我有没有说错?这是我知道的情况。”他带歉意地说。 “假如你是暗示——”荷米欧妮的声音隐含威势。 “好的,莱特夫人,”局长说。“也许我错了,但海特先生,调酒的人是你,端出来的人也是你。所以,看起来你是唯一可能在酒中掺进灭鼠药的人。但是,这只是看起来如此。当时厨房只有你一个人吗?在你把托盘端出来之前,有没有曾经离开你调制的鸡尾酒哪怕是几秒钟?” “听着,”吉姆说,“可能我疯了,可能昨夜发生的事把我搞昏了。但我不明白,你是怀疑我试图毒害自己的妻子吗?” 他的话仿佛为这间滞闷的房间注入一阵清风,空气顿时变得又可以呼吸了。约翰·F.原本掩着眼睛的那只手放了下来,荷米欧妮的面孔恢复了气色,连帕特丽夏都在注视吉姆。 “这真荒唐,达金局长!”荷米欧妮冷冷地说。 “有没有,海特先生?”达金追问。 “当然是我端托盘进来的!”吉姆站起来,开始在局长面前来回走动,像个演说家。“我调好了曼哈顿鸡尾酒——那是我调的最后一组——然后我正要往酒里放进樱桃时,因故必须离开餐具室几分钟。就是这样。” “唔,现在,”达金神情振奋地说。“现在我们渐渐接近核心了,海特先生。可不可能有谁从起居室偷溜进去,对其中一杯鸡尾酒下毒,而根本没让你发现?我是说,在你离开一下子那个时候?” 刚才那阵清风消逝了,所以,大家又在瘴气中咳嗽起来。可不可能有谁从起居室偷溜进厨房—— “我没有在鸡尾酒里下毒,”吉姆说,“所以一定有人偷溜进去。” 达金迅速转身。 “海特先生在厨房调制最后一组饮料时,有没有人离开起居室?这点很重要,请仔细想一想!” 艾勒里点燃一根香烟。必定有人注意到他老是和吉姆一道消失,这是免不了的……但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艾勒里呼出大片烟雾。 “这个样子我们什么事也解决不了,”局长说。“当时房间只有烛光照明,光线幽暗,大家喝了很多酒,又跳舞……” 达金又说,“不,这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你是指什么?”帕特丽夏很快问。 “我是指,这不是重点,莱特小姐。”这一次,达金的声音相当、相当冰冷,它的冰冷更加强了这屋子里的冰冷。“重点是:谁控制饮料的分发?回答我!因为递出饮料的那个人——必定就是下毒的那个人!” 奎恩先生心想:哇,好小子。你把聪明浪费在这空虚的空气中……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事,但仍然击中了相同的要点。你应该好好利用你的天赋…… “吉姆·海特,是你发出那些饮料的,”达金局长说。“不会有个下毒者在其中一杯鸡尾酒中放了毒药,却任随天意去决定谁拿到那杯有毒饮料!不会的,先生,那是没有意义的。你太太拿到那杯有毒的鸡尾酒,而你是递给她的那个人。对不对?” 这时,大家都像在海浪中浮沉的游泳者,沉重地呼吸着。吉姆两只眼睛变成了酒红色。 “没错,是我把那杯酒递给她的!”他咆哮。“这样满足了你他妈的侦探感觉了吗?” “非常满足,”局长温和地说。“海特先生,只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离开起居室去准备更多饮料、去多拿一瓶酒、或是去干什么时,你不知道你姐姐罗斯玛丽会大叫再要一杯酒;而且你本来预计你太太会喝下整杯酒,但你不知道她只啜了一两口,而你姐姐会从她手中接过酒杯,喝掉剩下的酒。结果,害死太太不成,你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吉姆声音沙哑地说:“达金,你当然不可能相信我会计划这种事或做这种事的。” 达金耸耸肩。 “海特先生,我只知道我的推断告诉我的事实。那个事实说,你,只有你刚好有——要怎么说那东西?——那个机会。所以,你也许没有他们所谓的动机。我不知道。你有动机吗?” 这是个消除敌意的问题——男人对男人。奎恩先生实在钦佩之至,这是个巧妙策略。 吉姆挤出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刚结婚四个月时,就想谋害我妻子?你下地狱去吧。” “你没有回答问题。莱特先生,你能帮帮我们吗?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约翰·F.抓紧椅子扶手,瞥了一眼荷米欧妮——但她眼中没有援助之意,只有恐惧。 “我女儿诺拉,”约翰·F嗫嚅地说,“和吉姆结婚时继承了十万元——那是她祖父的遗产。假如诺拉死了……吉姆就会得到它。” 吉姆慢慢坐下来,左看看,右瞧瞧。达金局长向布雷德福检察官招手,然后两人一间离开起居室。五分钟后再回来,卡特这时的脸孔比苍白还要苍白,目光直视前方,回避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海特先生,”达金局长郑重说,“我不得不要求你不要离开莱特镇。” 艾勒里心想,这是布雷德福的意思。它并非基于同情,而是责任,毕竟现在还没构成法律案件。情况虽然确凿,却没有证据。但证据总会有的。奎恩先生上下打量这位瘦瘦而步态蹒跚的乡下人——就是达金局长,奎恩先生知道,一场诉讼是免不了的,而且不用多久,这意而未决的出名奇案,将使吉姆·海特在莱特镇没有一条自由的街道可以行走。 §第十五章 诺拉说话了 起初,莱特镇民能谈论的,只是事实本身,有趣的事实:一具死尸出现在莱特家。莱特家!那个摆架子、神气、“我们优于你们”的第一家庭!下毒!想想看,谁想得到?而且这么快。还记得他们的婚礼吗? 那个女人,她是谁?吉姆·海特的姐姐。罗莎丽——罗斯——玛丽?不,她叫罗斯玛丽。晤,管她叫什么名字,反正她死了。我见过她一次,打扮人时,她那样子就是让人觉得,她有什么……什么不太好的地方。老天,我前几天刚跟我丈夫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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