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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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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擂门的声音。正四肤伏地窥探大铁桌子底下的埃勒里,闻声一跃而起,向门口跑去。 “我来开!”他对埃布尔·本迪戈说,“让开一些,请吧。” 他打开门。斯托姆博士侧身挤进来。走廊里站满了警卫和住在这一层的人。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推着一张急救台,另一个人拿着一个便携式的无菌箱。但埃勒里拒绝让随行的人越过门槛。其他东西都是一件一件递进来的;埃勒里看着,警官站在门里接。 斯普林上校用胳膊肘推挤着穿过人群,同时高叫:“等一等,不要关门!” 埃勒里回头对埃布尔·本迪戈说:“最好是你亲自告诉他。” 埃布尔在埃勒里身后冲激动的上校摇摇头: “一个也不能进了,上校,一个也不能进了。” 埃勒里把面色铁青的斯普林关在门外,尽管知道门是自动上锁的,但他还是确认了一下。 “你们帮我把他放在台面上。”斯托姆博士声音除了表明他正全神贯注,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情绪,无菌箱打开,里面的全套器械都在桌面上铺开。 大家按照博士的吩咐将受伤者从椅子里抬到急救台上。他沉重的身体似乎一点活气儿都没有了。 “你看会怎么样,博士?” 斯托姆摆手让他们到一边去。他准备作皮下注射。 埃勒里从小桌边拿那把小椅子来到屋角,警官已把卡拉引到这里。她完全听凭摆布,让坐就坐下,只是目光一直不离她丈夫一动不动的身体和斯托姆博士的手指。马克斯一号看着朱达,在同一侧的另一个屋角。没有人走动。 “本迪戈夫人。”警官说。他碰了碰她,“本迪戈夫人!” 她吓了一跳。 “谁冲他开的枪?” “我不知道。”突然,她开始哭起来,但并没有用手捂住脸。那双手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哭声停止了。 “那么,谁进过这个房间,本迪戈夫人?”埃勒里问道。 “没有人。” 埃布尔在房间里收拾文件——斯托姆在往桌面上放他的东西时曾把桌面上的纸张划拉到地板上。为一个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利用它们的人把那些密文件一一收起,这机械的动作本身多少有些令人伤感……一个忠实的好仆人会认为任何情况下屋里都应该是井然有序的。埃布尔把文件整理清楚,把它们分门别类放进不同的柜子里,然后再锁上。他似乎很愿意有点儿事做。 “没有人从门前过吗,本迪戈夫人?”埃勒四下打量,目光中带着悔恨和歉疚。 “没有,奎因先生。” “也没人进去?” “没有。” “有电话打进来吗?” “没有。” “你和你丈夫也没有往外打吗?” “没有。”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打扰。” “只有一次。” “什么时候?”埃勒里的目光立刻收回来。 “午夜前几分钟,奎因先生,当你打门的时候。” “噢,是的。”埃勒里失望了,“那是唯一的一次,你肯定吗?” “是的。” “埃勒里,”他父亲耐心地说,“整个过程我们都在。埃布尔和我一直在门外……” 埃勒里的目光再次开始在屋内搜寻:“然后发生了什么,本迪戈夫人?” “那可怕的一切我都记得,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卡拉再次瞥一眼抢救台,很快闭上眼睛,“凯恩关上门后回到他的桌前,立刻又着手处理他的文件。我在另一张桌旁,给他拟一份报告。我背对着门,门上有表,但我看不到……时间很紧……”——她的声音拖长。他们等着—— “我当时正在做的事情必须集中精神。我几乎把那件事忘了。接着,我记得报时的钟声响起……” “报时钟?”埃勒里的目光落在嵌入墙里时钟上,“它会响吗?” “是的。每过一个小时响一次。我抬头看。 钟刚响,时钟指在12点上。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这时发生了什么?”埃勒里集中起全部注意力等着她说下去。 “我回过头来看凯恩,想知道时钟报时会不会也让他想起了那件事。”卡拉睁开双眼;她再次向抢救台望去,那个穿白大褂的矮个子正俯身忙着。她很快又接着说下去,“可她仍沉浸在工作中。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快点儿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噢,他会有恐惧感吗,哪怕是一丝一毫? 没有?他挽着袖子坐在那里,正往一份机密报告的边角上批注。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 “哪件事?” “他被杀了。受伤了。” “怎么会?”警官叫起来。 “等一下,爸。报时钟仍在响吗,本迪戈夫人?” “是的。你问怎么会?我不知道。前一刻他还忙在那里写,眨眼之间他的身体……砰然一颤,像受到重击,向后仰去。我看见一个……我看见一个洞,一个黑洞,在他的胸部,红色的血迹扩散开来……”她的嘴徒然地张开阖上。 “不,我没事……只要我能帮点儿忙……我当时还是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我离座向他跟前冲去,我没想什么,只想把他抱住……发生得太突然,我没意识到这是死亡——只觉得他需要帮助……我伸手去够他,这就是我记得的一切,直到奎因警官再把我唤醒。我想必是在伸出手的一刹那晕了过去。” “仔细听我说,本迪戈夫人。”埃勒里向她俯下身去,他的鼻子几乎碰上她的脸,“我要你回答之前想一想,我要的是绝对精确的事实。尔在听吗?” “是的,”她抬起头望着埃勒里。 “你听到枪声了吗?” “没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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