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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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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天庭饱满,一副很有智慧的样子。肌肤紧绷,但缺少鲜活的亮色,恐怕是在户内呆的时间过长,头发是鼠灰色,又有点儿偏棕。在方形的无框眼镜后面是一双略显凸出的眼睛,眼皮也有些下垂,但这并不妨碍他目光坚定地直视面前的一切。一个呈膨胀势头的大肚子被他那件单排扣外套紧紧勒住,而这件外套本身倒像是仓促之间做成的半成品。 他会使人产生这样的想法:此人再戴一顶方礼帽穿一件滚边的马甲比较合适。 他也许50岁,或者60岁,也有可能只有45岁。 埃勒里的第一印象倒也直截了当:一个患了健忘症的教授。尤其是那高声大气的语调让人联想到考试和黑板。 但是,不管是不是患健忘症或其他什么毛病,一个教授不会如此耀武扬威地由武装人员陪同。埃勒里重新对他进行归类:也许是一位将军,情报部门的领袖人物,五角大楼里能呼风唤雨的人,或者是从佛罗里达州出来的老派的银行家。 但是…… “我的名字是,”来访者的“琴弦”再次拨响,“埃布尔·本迪戈”。 “本迪戈!”警官大惊,“你不会是那个本迪戈的……” “差不多,”埃布尔·本迪戈面带微笑地说,“我想你们从未看到过他的照片,所以你应该能理解我面临的难题有多大,奎因警官。这些保安人员隶属我哥哥的公关内务部,它归一个叫斯普林的非常强硬的家伙领导。斯普林上校——我不认为你们听说过。他对我们所有人实行专制统治,甚至对我哥哥——或者我应该说,尤其是对我哥哥!这么说你是埃勒里·奎因了。”他看了看埃勒里,声调半度也不降,继续说道,“很荣幸,奎因先生。我对这一套防范措施和步骤从来就不欣赏,可有什么办法呢?斯普林上校总喜欢提醒我这样一点:只要一颗子弹就能变笑剧为悲剧……我可以坐下吗?” 埃勒里拉过一把皮椅推过去。 警官说,“我还是愿意,本迪戈先生,应该让我们事先知道……” “还是上校的问题,”埃布尔·本迪戈说话间已坐进椅子里,“谢谢,奎因先生,我的帽子就放在这儿的地板上挺好……这么说那么多谜案都是在这里破的哄。” “是的,”埃勒里说,“但我知道令我父亲不安的是,他应在十二分钟内到达位于市中心的警察局的办公室。” “坐下,警官。我要和你们两个人谈一谈。” “我不能,本迪戈先生……” “这次他们不会注意到你的缺席。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注意到的是,你的早餐被我们打断了,还有你的,奎因先生……” “我刚开始喝咖啡,”埃勒点里走向饭桌,“来跟我们一起吃吗?” 从屋子的那一头传来褐衬衣的声音:“本迪戈先生。” 本迪戈逗笑地摆了摆修长的手:“看到了吧!又是一条斯普林上校的规定。吃你们的,请吧。” 埃勒里用咖啡壶把父亲的杯子斟满,再给自己倒上。 没有问题要向来访者提,事实上,问也无益。所以他站在桌旁呷了一口咖啡。 警官开始吃东西,用余光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一脸无可奈何。 埃布尔·本迪戈目光旁视,默默地等待着。 蓝衬衣和褐衬衣纹丝不动地站着。楼梯间里的那个人也原地未动。法布里坎特太太的吸尘器还在没完没了地发出轰响。 奎因父子刚一放下咖啡杯,造访者立刻说道:“先生们,对我哥哥知道些什么?”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 “有关于他的材料吗,儿子?”警官问。 “有。” 埃勒里走出书房,蓝衬衣闪身一旁。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大纸夹。他把纸夹往桌上一扔,几份报纸杂志的剪报从里面掉出来。他坐下,开始翻阅那些材料。 埃布尔,本迪戈那双突眼从镜片后面盯着埃勒里的脸。 埃勒里的头终于又抬了起来:“除了一些周末增刊上的简单报道,没有多少新东西,本迪戈先生。” “除了这些剪报,你们就再不知道别的吗?” “传言都说你哥哥是世上五个最富有的人之一——家财亿万。而我想这可能是一般人的夸张。但是,完全可以说他是个最富有的人。” “噢,是吗?”埃布尔·本迪戈说。 “到底有多富已成为人们感兴趣的话题。作为当今的工业巨头,较知名的有博迪根军火公司,从事军需品制造,分支机构遍布全球。这家公司据说完全归你兄弟所有。我说‘据说’是因为有人认为博迪根这个名称是由本迪戈变换而来,倒不一定是有什么‘证据’证明所有者是谁。如果碰巧真是这样,那算我蒙上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博迪根的一个独立的分支机构——十几家分支机构之一——一年的税后利润都差不多4200万。” “说下去。”埃布尔·本迪戈眨着眼睛说。 “你的哥哥,本迪戈先生,与世界范围的石油买卖以及钢铜铝这些主要金属、飞机、船舶、化工等等都有很深的关系……” “这么说,是无所不包了,”奎因警官说着,抹了抹自己的胡子,“而且都和战争有很大关系。我真的必须往市中心赶了,本迪戈先生……”“还不忙。”本迪戈突然把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上,“接着说,奎因先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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