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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他不敢,”他父亲急促地说,“现在不敢。”

  “大师,我们正想找他呢!”

  “他还不知道我们在偷窃迈克的材料和谋杀卡森太太之间建立了联系。”

  奎因警官着急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揪着自己的胡子。然后他停下来说:“迈克,给那个冯·多米太太打电话后。我要和她谈谈。”

  第二天早晨,埃勒里挂断电话后对众人说:

  “真是一次奇怪的经历,居然和冯·多米太太谈了话。你昨天不是没找着她吗,爸爸?”

  “别管我是怎么找到那个傲慢而自负的女人的。那是个仇恨警察的凶老太婆,”警官咕哝道,“她刚才怎么说,埃勒里?”

  “像一次穿越外太空的梦中旅行。它给你一种愉快的记忆,一种不可名状的庄严,一种惟一的最含糊不清的逼真感。迈克,她确实存在吗?”

  “别在意那个怪物,”马古恩大声说,“她说什么了?”

  “她在今天早晨第一批邮件中收到了一个条子。”

  “真的,埃勒里,”妮奇说,“你的感觉简直令人讨厌。”

  “我最好过去一下,”维利警佐说,“看看那位大人物,把条子要来,安排——”

  “她不会接待你的,”埃勒里梦呓般地说,“克莱门塔·冯·斯维金·冯·多米刚刚通过一项法律。其具体内容包括,她是否接受勒索将完全由她自己来决定,如果纽约市要派一名警察或者侦探去接头地点,她将控告市政府,索要高达几百万的巨额赔偿。”

  “你的意思是说——”警官大叫道。

  “她害怕你们把勒索犯给吓跑,爸爸。然后他会将玛格蕾塔的全部故事在报纸上公布。为了阻止他这样做,她已经准备好一万美元,等等。

  她以一种至尊的态度表承对此不能忍受。”

  “于是我们的手就被捆住了,”警官抱怨道,“如果我们知道那个条子里面说什么。”

  “噢。那个。我已经记在我的小本上了,一字不拉。”

  “她给你读过了?”

  “看起来,”埃勒里说,“我是一个级别较低的——先生,肯定——但仍然——噢,你听着,条子是这么说的:‘冯·多米太太。我有证据证明你女儿是一个坏蛋。今晚八点到宾州火车站南边的候车室。带上一万美元,面额不得大于二十。

  戴上一顶黑帽子和紫色鼻罩。把钱包在红纸里,夹在你的左腋下。不要报警。今晚只要有一点迹象表明有警察到场,我将在所有报纸上揭露真相——配上照片——关于你的女儿多年来如何在纽约百货商店里拿东西的事实。放聪明点。开始吧。我是说生意。’没有签名。”

  “听起来像是那个大金牙。”妮奇说,但有些不敢确定。

  “我想是文斯。”迈克兴奋地说。

  “两个都有可能,”警官咕哝道,“奇基对他自己的英语有点过分小心了,或者是文斯有目的地粗心。干得不错,儿子。我们会侦破此案的,并且——”

  “噢,不,你们不会。”

  “你以为我们不能?”

  “市里。起诉。”

  他父亲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说话了。

  “另外,”埃勒里说,“我像一个绅士一样向冯·多米太太保证今晚不会有警察或者侦探出现在接头地点。”

  “埃勒里……”他父亲抱怨道。

  “另外,我不是警察,对吧?迈克也不是。

  当然妮奇也不是了。”

  “埃勒里!”

  “迈克,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高兴?今天是三月十四日,”迈克从牙缝中说,“罪犯在八点之前不会露面——所得税退税的最后期限是半夜——他还说我不太高兴。”

  “没什么,迈克尔,”埃勒里用安慰的口气说,“这样就给了我们整整四个小时。”

  “抓住这个混蛋,看他把我的税收文件给藏到哪儿了,找回来,算出我的退税额,把它装进邮袋——这一切必须在八点至十二点之间完成!”

  “记住,”埃勒里说,“迈克尔,乖乖,这和放在邮袋里一样好——邮袋——现在。”

  预言是一种危险的艺术。

  三月十四日晚上八点十二分,一位大胖子女人戴着一项黑色的帽子和一个紫色鼻罩,左腋下夹着一个用红纸包着的鼓鼓的包,突然出现在宾西法尼亚火车站南边候车室的门口。

  克莱门塔·冯·斯维金·冯·多米太太打量着她的这些美国同胞。远处这些人的脸上出现了兴奋的表情。埃勒里他们几个都来了,来到这里感觉就像经历一次探险。

  人们回头张望,探头探脑,很不自在。

  冯·多米太太像帝王似地走向最近的凳子。一名黑人大兵见了挪身子给她让开点地方。对面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在努力给婴儿换尿布,婴儿蹬着小腿在那里尖叫。冯·多米太太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坐了下来,样子很僵硬。她的脸开始变红了。

  她在努力屏着呼吸,尽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情绪。直到十点十二分她依然呆坐在那儿。这时她旁边坐的是一个老头,没有打领带,拎着一个纸袋,还有一个身穿貂皮外套的女孩,女孩没戴帽子,正在抽着一支香烟。

  埃勒里他们三个人从手里的报纸上抬起头来交换了一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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