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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我不愿听下去,要离开了,这使哈特内尔小姐非常失望。

  我下一个拜访的是韦瑟比小姐,她有点激动地接待了我。

  “亲爱的牧师,您真是太好了。您喝过茶了吗?您真的没有喝?背后要垫一个垫子吗?您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太好了。您总是愿意为别人效力。”

  她这样寒喧了半天才转入正题。即使这时,她也老是转弯抹角。

  “您得明白,我从最可靠的来源听到的消息。”

  在圣玛丽米德,最可靠的来源往往是某人的仆人。

  “您能告诉我是谁告诉您的吗?”

  “克莱蒙特先生,我向人承诺过的。我一向认为,承诺是神圣的事。”

  她的表情异常庄重。

  “让我们说是一只小鸟告诉我的,好不好?这样稳妥些,对吗?”

  我很想说,“这真是愚蠢之极。”但愿我说出了这句话。

  我倒要看看,韦瑟比小姐听到后反应如何。

  “哦,这只小鸟告诉我,她看见某位太大,还是不说出她的名字为好。”

  “另一只小乌吗?”我问道。

  使我大吃一惊的是,韦瑟比小姐突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还轻桃地拍着我的手臂,说道:

  “喔,牧师,您可不能这样顽皮!”

  她缓过气来后,又说:

  “某位太大,您说这位太太去哪儿?她拐进了牧师寓所的那条路,但在她拐进去之前,她非常奇怪地来回打量着这条路。我想她是看有没有熟人在注意她。”

  “而这只小鸟…””我问道。

  “正往鱼贩那儿去。就是商店对面的那个房间。”

  仆人们外出时要去那儿,我是知道的。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如果他们能避免的话,是不会去的——那就是露天场所。

  “时间呢,”韦瑟比小姐继续说,神秘地向前倾着身子。

  “刚好在六点前。”

  “哪一天?”

  韦瑟比小姐轻轻地叫了一声。

  “当然是谋杀的那一天,我没有说吗?”

  “我推断得出,”我回答道,“那位太大的名字呢?”

  “是以L开头的,”韦瑟比小姐说,把她的头点了好几次。

  韦瑟比小姐认为我已经了解到所有的情况,便岔开了话题。我站起身来。

  “您不会让警察盘问我吧?”她两手紧抓着我的手时,可怜巴巴地说,“我很不愿意在公开场合露面。更不要说站在法庭上了!”

  “在特殊情况下,”我说,“他们让证人坐下的。”

  然后,我溜之大吉。

  还要去见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这位女人说话开门见山。

  “我不愿与任何法庭的事儿搀和在一起,”她冷淡地与我握过手后,阴沉地说,“您明白这一点,另外,我碰到了一点需要解释的情况,我想应引起权威人士的注意。”

  “此事与莱斯特朗兹太大有关吗?”我问道。

  “为什么会呢?”普赖斯·里德利太太冷冷地问道。

  她使我甘拜下风。

  “事情很简单,”她继续说,“我的女佣克拉拉正站在前门口,她去了那儿有一两分钟——她说是要呼吸新鲜空气。

  我得说,很有可能。但她更有可能是要望望那个贩鱼的男孩——她还称他是男孩呢,莽撞无耻的顽童——因为他有十七岁,就这样叫他。他对所有的姑娘都是嬉皮笑脸的。喔,像我说的,她正站在前门口,这时她听到一声喷嚏。”

  “是的。”我说,等着听下文。

  “完了。我告诉您,她听到一声喷嚏。别对我说,我不再像当年那样年轻,可能弄错,这可是克拉拉听到的。她只有十九岁。”

  “但是,”我说,“她为什么不会听到喷嚏声呢?”

  见我如此迟钝,普赖斯·里德利太太用明显的怜悯目光看着我。

  “在谋杀发生的那天,您房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她听到了喷嚏声。毫无疑问,凶手正藏在灌木丛里,伺机下手。您要追查的,是一个患感冒的人。”

  “或是枯草热患者,”我说。“但事实上,普赖斯·里德利太大,我想这个秘密很容易揭开。我们的女佣玛丽最近在患重感冒。事实上,她的喷嚏叫我们头疼。您的女佣听到的一定是她的喷嚏。”

  “那是个男人的喷嚏,”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肯定地说,“并且,从我们的大门处,您是听不到您的女佣在厨房里打喷嚏的。”

  “从你们的大门处,您是听不到任何在书房里打喷嚏的,”我说,“至少我非常怀疑这一点。”

  “我说过,这人可能隐藏在灌木丛里,”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说,“毫无疑问,等克拉拉一进门,他就从前门进去了。”

  “哦,当然,那有可能。”我说。

  我尽量不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无动于衷,但我一定没有做到这一点,因为普赖斯·里德利太太突然盯着我。

  “我已习惯别人不听我的话,但我也必须提到,将网球拍漫不经心地丢在草地上,又没有装进球拍夹里,是会弄坏网球拍的。而现在,网球拍是很贵的。”

  这种旁敲侧击显得不伦不类,完全把我弄糊涂了。

  “但也许您不同意。”普赖斯·里德利太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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