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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格丽泽尔达走过去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花园。

  “伦。”她说,仍然看着外面。

  “嗯,亲爱的。”

  “我得告诉您一件事。是的,别打断我。我要讲,请听着。

  当——当劳伦斯到这儿来的时候,我使您以为,我以前只与他有过一面之交。那并不是真的。我——和他交情很深。事实上,在我与您相识前,便与他相爱了。我想大多数女人都会与劳伦斯相爱的。我,噢,一时真有点傻。我并不是说,我像书中描写的那样,做给他写妥协信之类的蠢事。但是,我曾经很喜欢他。”

  “为什么您没有告诉我?”我问道。

  “哦:因为我并不十分清楚,除非……噢,您在某些方面有点傻。只是因为您年龄比我大得多,您就认为,哦,我有可能爱上别人。我想,您也许讨厌我和劳伦斯成为朋友。”

  “您在隐瞒事情方面可真聪明。”我说,记起不到一周前她在那所房间里告诉我的话,以及她谈话时的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是的,我总是能够隐瞒事情。我是有点喜欢这样做。”

  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孩童般的快乐声调。

  “但我说的是相当真实的。我不了解安妮,我弄不明白,为什么劳伦斯如此不同,没有——噢,真的对我不感兴趣。”

  一阵沉默。

  “伦,您能理解的,是吗?”格丽泽尔达焦急地问道。

  “是的,”我说,“我能理解。”

  但是,我真能理解吗?

  我感到很难摆脱匿名信给我留下的印象。流言蜚语!

  但是,我收集起另外三张便条,瞥一眼手表,走出家门。

  我感到十分纳闷,同时传人这三位太大“耳朵”的可能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同一条消息。但我很快就知道,我的判断是错的。

  我不能假装出是因为出访而经过警察局的样子。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里。我急于知道,斯莱克警督是否从“老屋”回来了。

  我得知,他回来了,并进一步了解到,克拉姆小姐也和他一起回来了。这位漂亮的格拉迪斯坐在警察局里,从容自如地应付着局面。对带着手提箱进人灌木丛一事,她矢口否认。

  “只是因为一个爱饶舌的老处女,除了整夜望着窗户之外,无事可做,你们就随意认定是我。记住,她说她在谋杀发生的那天下午看见我在路的尽头,她弄错了,如果她在白天都会弄错,怎么可能在月夜里认出我呢?”

  “太邪恶了,这些老太婆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她们简直是信口雌黄。我当时正睡在床上,清白无辜。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羞愧,你们这些人。”

  “假如‘蓝野猪’旅馆的老板娘认出这个手提箱是您的,克拉姆小姐,又怎样解释呢?”

  “如果她说了任何这类的话,她就错了。手提箱上又没有名字。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像那样的手提箱。至于可怜的斯通博士,竟然指控他是个普通的贼!他的名字前有许多头衔呢。”

  “那么,克拉姆小姐,您拒绝向我们作出任何解释了?”

  “不存在拒绝的问题。你们弄错了,就是这样。您和您那位爱管闲事的马普尔。我不再说一句话了,没有我的律师在场,我不会说什么。我现在得走了,除非你们要逮捕我。”

  作为回答,警督起身为她打开了门。她摇摇头,走了出去。

  “那就是她的招数,”斯莱克回到座位时说,“完全否认。

  当然,老太大也可能弄错了。陪审团没有人会相信,在月夜里那样的距离,你能辨认出什么人。所以,当然,就像我说的,老太大可能犯了个错误。”

  “她可能弄错,”我说,“但我想她没弄错。马普尔小姐通常是对的。这就是使她不讨人喜欢的原因。”

  警督笑了笑,露出牙齿。

  “赫斯特也是这样说的。天啊,这些村民们:““警督,银器怎么样?”

  “好像整整齐齐的。当然,这就是说,其中一只可能是赝品。在马奇贝纳姆有个很好的人,是鉴赏银器方面的权威。

  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派了一辆车去接他。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是哪一种情况:盗窃已经是个既成事实或只是预谋之中的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他妈的不会有什么区别——我是说,就我们而言。与谋杀比较起来,盗窃是小事一桩,这两人都与谋杀无关。我们可能通过这个姑娘,摸到有关他的线索,这也是我不动声色放走她的原因。”

  “我还是不借。”我说。

  “对列丁先生的怜悯。您不常看到,一个男人会特意来感谢您。”

  “我想不会。”我说,微微一笑。

  “女人会惹出许多麻烦。”警督说教似地说。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让我有点吃惊的话:“当然,还有阿切尔。”

  “哦!”我说,“您想到他了?”

  “嘿,当然喽,先生,首先想到的。用不着什么匿名信,就能让我盯上他。”

  “匿名信,”我尖刻地说,“那您也收到了一封吗?”

  “这不是什么新玩意儿,先生。我们一天至少会收到一打。哦,是的,我们是从阿切尔那儿得到线索的。好保警方不能自己查出线索似的2阿切尔从一开始就受到我们的怀疑。问题是,他有不在现场的借口。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要回避这一点很不容易。”

  “您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哦,好像他整个下午都与一些朋友在一起。我说,这一点并不能说明太多的问题。像阿切尔和他的明友那样的人可以对任何事情发誓。不能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话,我们是了解这一点的。但是,公众不了解,陪审团是从公众当中选出来的,更会对他产生怜悯。他们一无所知,十有八九会相信证人席上说的一切,而不管说这一切的人是谁。当然,阿切尔自己会怒气冲冲地发誓说,他没有干。”

  “不会像列丁先生那样恳切吧。”我笑着说。

  “他不会的。”警督说,他的这句话仅仅是为了说明事实。

  “我想,求生是很自然的事。”我沉思着说。

  “如果您知道,有些凶手由于陪审团心肠软而逃脱罪责,您会吃惊的。”警督阴郁地说。

  “但您真的认为是阿切尔干的吗?”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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