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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我,梅尔切特上校,竟然成了专门散布流言蜚语的老巫婆。

  “但这一次,你走得太远了。苏格兰场正为诽谤罪要抓你。”“自然,您吃惊不小。”梅尔切特说,咬住他的胡须,以掩饰一丝微笑。

  “除非你今后闭嘴,否则你就会遭报应——各种各样的报应。”我不能向您讲述他们说话时的那种威胁口吻。我喘起气来,问道:‘你是谁?’大概是那样问的,那个声音回答:‘复仇者。’我不禁轻轻叫喊起来。这听起来太可伯,然后——这人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十分清楚。就是那样。我听见他们挂上了听筒。当然,我问了电话局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什么号码,但他们说不知道。您知道电话局是怎么回事。非常粗鲁,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相当正确。”我说。

  “我感到晕乎乎的,”普赖斯·里德利太大继续说道,“非常紧张不安,以至当我听到森林中的一声枪响时,我发誓。我简直吓得灵魂出窍。你们看看。”

  “森林中的一声枪响?”斯莱克警督机警地问道。

  “当时我处于一种紧张不安的情绪中,我觉得这声论响像大炮发射一样。‘啊!’我叫道,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克拉拉不得不给我拿来一杯布拉斯李杜松子酒。”

  “令人震惊,”梅尔切特说,“令人震惊。这一切都使您不好受。您说枪声很响吗?好像近在咫尺?”

  “那简直就是我当时的感觉。”

  “当然,当然。这一切发生在几点钟?这有助于我们追查电话,您知道。”

  “大约六点半。”

  “您不能告诉我们更准确的时间吗?”

  “哦,您瞧,我壁炉台上的小钟刚刚响过半点报时,我还说:‘那只钟肯定快了。’(那钟确实快。)于是,我把钟与我戴的手表对了时,表的时间只是六点过十分,但后来我把表挨近耳朵,发现表已经停了。于是我想:‘哦,如果钟快了,我一会儿就会听到教堂塔楼上的钟声。’后来,当然,电话铃响了,我就把这事全忘了。”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噢,这就够了,”梅尔切特上校说,“我们会派人为您调查此事的,普赖斯。里德利太大。”

  “就把这事当做愚蠢的玩笑吧,别担忧,普赖斯·里德利太大,”我说。

  她冷淡地看着我。显然,她仍然为英镑钞票的事怨恨我。

  “最近,这个村子里发生了好些非常奇怪的事,”她对梅;

  尔切特说,“确实是非常奇怪的事。普罗瑟罗上校准备调查这些事,结果如何?可怜的人。也许我会是下一个?”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离开,而且带着一种不祥的忧郁摇着头。梅尔切特小心翼翼地说:“不会如此倒运。”然后,他变得脸色凝重,用探询的目光望着斯莱克警督。

  那位大人物慢慢地点点头。

  “问题快要解决了,先生。有三个人听到枪声。我们得找出是谁开的枪。列丁先生的这件事拖延了我们。但我们可以从几个疑点开始。原来认为列丁先生有罪,我本不打算费什么劲去调查。但现在这一切都改变了。首先要做的事情之一是追查那次电话。”

  “订给普赖斯·里德利太大的吗?”

  警督露齿而笑。

  “不——尽管我认为我们最好查一下那件事,否则那老太太又会来这儿烦我们。我是指那次把牧师骗出门的匿名电话。”

  “是的,”梅尔切特说,“那很重要。”

  “其次,查出那天晚上六点至七点某个人在做些什么。

  我是说,每一个在‘老屋’的人,以及村里的每个人。”

  我发出一声叹息。

  “您有多么令人惊奇的干劲啊。斯莱克警督。”

  “我相信艰苦的工作会有报偿。克莱蒙特先生,就让我们从记录您自己的活动开始吧。”

  “非常愿意。电话大约是五点半打来的。”

  “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至少听起来像是女人的。但当然我认为是艾博特大大讲话。”

  “您没有听出是艾博特太太的声音吗?”

  “没有,我没有。我当时没有特别注意声音,或留神它。”

  “然后您马上就去了?走着去的吗?难道您没有自行车吗?”

  “没有。”

  “我明白了。所以您用了——有多远呢?”

  “将近两英里,不管你走哪条路。”

  “穿过‘老屋’那片林子是最短的路程,是吗?”

  “确实如此。但这条路不是非常好走。我来去都是走的田野小径。”

  “是出来时正对牧师寓所大门的那条路吗?”

  “是的。”

  “克莱蒙特太太呢?”

  “我妻子在伦敦。她是乘六点五十分的火车回来的。”

  “对了。还有我见过的女佣。牧师寓所的调查就到此吧。

  我下一步要去‘老屋’那片林子。然后。我要与莱斯特朗兹太太谈谈。真怪,在普罗瑟罗上校被害的前一天晚上,她去看他。关于这个案子,稀奇古怪的事儿真多。”

  我也认为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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