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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昨天在庞德街我提到吉米·麦克格拉的名字时,你为什么好像很惊奇?你以前听到过那个名字吗?”

  “我听说过,福尔摩斯,乔治——我的表兄乔治·罗麦克斯——前几天到我那里,向我建议许多很无聊的事。他的意思是要我到这里来,尽量迎合这个人的心意,像大利拉似的迷惑他,设法骗得他手中的回忆录。当然,他并没有说得这么明显,他谈到有关英国名门淑女的一大套无聊的话。但是,他的真正意思,我一直都很明白。那正是老乔治总是会想到的那些坏主意。后来,我想要知道的太多。他用许多谎话想支支吾吾的敷衍我。其实他的话连小孩儿都骗不过。”

  “晤。反正他的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了。”安东尼说。“你看我——就是他心目中的杰姆斯·麦克格拉,而你呢?你现在不是正在尽量迎合我的心意吗?”

  “但是,哎呀,可怜的乔治,回忆录没到手!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告诉你那些信不是我写的时候,你说你知道。我没有——你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事吧?”

  “啊,可能,我可以知道。”安东尼满面笑容地说。“我有很丰富、很实际的心理学的知识。”

  “你是说,你是说,你对我纯正的品德有很大的信心,所以……”

  但是,安东尼在拼命地摇头。

  “一点也不是的。对于你的品德和你,我不得而知。你可能有一个爱人;你可能给他写信。但是,你绝对不会乖乖地任人勒索。可是写那些情信的维吉尼亚·瑞福已经吓呆了。你却竭力奋斗。”

  “不知那个真正的维吉尼亚·瑞福是谁——我是说,她在什么地方。这就使我感觉到我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真假难辨的替身。”

  安东尼燃上一支香烟。

  “你知道其中有一封是在烟囱大厦写的吗?”最后他这样问。

  “什么?”维吉尼亚分明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写的?”

  “信上没有写日期。可是,这件事很奇怪,是不是?”

  “我确信没有第二个维吉尼亚·瑞福在烟囱大厦作过客。假若有,贾德汉候爵或者般多一定会同我谈起这个姓名的巧合。”

  “是的。这个事有些奇怪。你知道吗,瑞福太太,我慢慢地对这另外一个维吉尼亚·瑞福非常怀疑。”

  “她非常令人捉摸不定。”维吉尼亚同意地说。

  “异乎寻常的令人难以捉摸。我慢慢地有这个想法:写那些信的人是故意用你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维吉尼亚大声地说。“他们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啊,那正是要解决的问题。现在,这里的一切情形,要调查的太多了。”

  “你以为是谁打死迈可的?”维吉尼亚突然问。“是红手党的同志吗?”

  “我想他们或许会这样做,”安东尼说,语调中显出很不满意的样子。“毫无意义的残杀大概就是他们的特性。”

  “现在,让我们着手调查吧。”维吉尼亚说。“现在我看到贾德汉侯爵和般多在那里散步。我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确实弄明白死者是不是迈可。”

  安东尼把船摇到岸边。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同贾德汉侯爵和他的小姐在一起了。

  “午餐晚了。”爵爷很沮丧地说。

  “我想,大概是督察长污染厨师了吧?”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般多,”维吉尼亚说。“你要好好地款待他。”

  般多热切地对安东尼端详几分钟,然后仿佛他并不在那里似的,对维吉尼亚说话。

  “这些漂亮的男人,你是在那里找到的呀?维吉尼亚?你是怎样找到的?”她羡慕地说。

  “我可以把他让给你,”维吉尼亚慷慨地说,“我要贾德汉伯爵。”

  她对那受宠若惊的侯爵笑笑,挽住他的胳膊。他们两人就一起走了。

  “你会谈话吗?”般多问。“或是只是那样坚强的、默默不语?”

  “谈话?”安东尼说。“我会唠叨,我会咕哝,我会嘟暧——滔滔不绝的,像江中流水一样。有的时候,我还会发问呢。

  “譬如说,问什么呢?”

  “左边由头上数第二间房是谁住呀?”

  他说的时候同时指指那个房间。

  “多么特别的问题!”般多说。“你这人很有趣。我想想看——对了——那是白兰小姐的房间。那个法国家庭教师。她竭力管教我的妹妹。德西和雏菊——你知道,像那首歌的歌词似的。我想,他们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就会叫她德乐西·梅。但是,母亲因为老是生女孩儿,不耐烦,死了。她以为也许会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给父亲生一个嗣子呢。”

  “白兰小姐,”安东尼思索着说。“她在你们这儿多久了?”

  “两个月了。她是我们到苏格兰的时候来的。”

  “哈!”安东尼说。“我闻到可疑的气味。”

  “我希望能闻到午餐的香味呢。”般多说。“我要不要请刑事部的人同我们一起午餐?凯德先生?你是一个老于世故的人,你知道这种事的礼数。我们家里以前从未出过命案。很刺激,是不是?真遗憾,今天早上你的名誉已经完全澄清了。我始终想亲眼看到一个凶手,看看他是不是像星期日报上特刊上所说的那样有才气,那样漂亮。哎呀,那是什么?”

  那似乎是一辆计程车,朝大厦这方面开过来。里面的两个人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光头,黑胡子,和一个个子比较小的,年轻点的人,留着小胡子。安东尼认出前者是谁。他想,害得他的同伴惊叫一声的就是那个人,而不是他乘的车。“除非我猜得大错特错,”他说,“那是我的老朋友,洛利帕普男爵。”

  “什么男爵?”

  “我叫他洛利帕普,是为了方便起见。拼出他那个长名字很容易使人的血管都变硬了。”

  “今天早上电话机都几乎给震坏了。”船多说。“原来就是男爵,是不是?我可以想得到,今天下午他们曾要他接近我的——整个上午我都在应付埃沙斯坦。让乔治干他的卑鄙勾当吧,我说,政治,去他的!凯德,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去伺候我可怜的老爸爸。”

  般多很快地回到大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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