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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艾密莉转脸对着吉姆说:“我预料,你已把那些极为轻率的事讲了。吉姆,要是你好好地看看报,你就绝不会对警察说话,除非你有个得力的律师坐在身边替你辩驳,怎么办呢?侦探,你要逮捕他吗?”

  侦探拿尔拉柯特把他所要做的事,从法律的意义上作了明确而简要的说明。

  年轻人大叫起来:“艾密莉,你不会相信我干这种事吧?你永远不会相信的,是不是?”

  艾密莉亲切地说;“不,亲爱的,当然不相信!”她又温柔而低沉地说:“别没有胆识。”

  “我感到好象孤立无援。”吉姆呻吟着说。

  “不,你有朋友!”艾密莉说,“我是你的!振作起来,吉姆,看!我左手第三个手指上那颗闪烁的钻石戒指,忠贞的未婚妻就站在这里,跟侦探去吧,一切有我承担!”

  吉姆惊悸茫然地站起来,穿上放在椅子上的大衣,拿尔拉柯特侦探把搁在附近写字台上的帽子拿给他。他们走到门口,侦探彬彬有礼地说:“再见,策列福西斯小姐。”

  “再见,侦探。”策列福西斯温存而深长地说。

  若是侦探对策列福西斯有所了解的话,他一定会领悟到这两个词含有挑战的意味。

  第十一章 艾密莉开始行动

  验尸确定在星期一上午进行。从哗众取宠的角度来看,它显得有些败胃口。因为才刚开始就又决定推迟一周,这就使得许多好奇者,深感失望。从重期六到星期一这段时间,埃克参顿这个地方突然名噪一时。死者与外甥和谋杀有牵连而被拘留的消息,使整个事件变成了特号新闻,报纸的报道由原来火柴盒般大小的位置出现在偏僻角落一跃而到了显目的地位。

  星期一这天,大批记者涌到埃克参顿。查尔斯·安德比先生暗自庆幸自己原来只是因足球竞赛这个偶然的机缘结识了布尔纳比少校,而得到现在这样优越的地位。

  记者们象蝗虫一样缠着布尔纳比少校,借口要拍摄他的小平房,实际是想获得西培福特居民的独特新闻和了解他们与死者的关系。

  吃午饭时,安德比先生看到靠近门口的一张小桌子被一位十分迷人的女子独占着,安德比先生感觉奇怪,她到埃克参顿来干什么?她穿着淡雅而又引人注目。看不出她和受害者有什么关系,更说不上是个无聊的猎奇者。

  “不知她要在这里住多久?”安德比暗自想,“真可惜!今天下午要到西塔福特去,运气总是这么坏。唉,有所得就有所失,此事古难全。”

  可是午饭后不久,喜从天降——安德比先生正在三皇冠的石阶上欣赏迅速融解的积雪,领略珊珊来迟的各阳,、突然听到有人对他说话:“请问,埃克参顿有没有可供游览的地方?”

  查尔斯·安德比反应敏捷,对答自如:

  “噢,有个城堡,不远,就在那儿,要我带路吧?”

  “那太好了!”女子说,“要是你不太忙……”查尔斯·安德比立即否认“忙”的概念。

  他们并肩走着。

  “你叫安德比先生,是吗?”

  “对,你怎么知道?”

  “贝令太太把你指给我看。”

  “哦,原来如此。”

  “安德比先生,我叫艾密莉·策列福西斯,我要你帮助我”“帮助你?什么事?当然要帮助的…·但,帮什么?”

  “我与吉姆·皮尔逊订了婚。”

  “啊!”安德比先生说,内心泛起了一种职业敏感。

  “警察局要逮捕他,我料想他们会这样干的。安德比先生,我知道吉姆并没有干这种事,我到这里来就是要证明这一点一旦必须有人帮忙。没有男人的帮助,女人什么也干不了。男人懂行而且能通过各种渠道弄到情报,而这些对于女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啊…我…不错,这倒是真的。”安德比先生洋洋自得地说。

  “今天上午我观察了那群记者,”艾密莉说,“他们都是笨头笨脑的,我看得出只有你是真正聪明的人。”

  “啊!未必吧。”安德比自我陶醉地说。艾密莉·策列福西斯说:“我打算做的是互助互利。我认为这种互助双方都有好处。有几件事我要进行调查——弄个水落石出。你以记者的声望是能帮助我的,我要……”

  艾密莉把话带住。她真正想要做的是雇佣安德比为她自己作侦探,到她需要去的地方,查问她需要查的事情,总的来说,就是做她的走卒。但她注意到在托出这些打算时。必须以奉承的言辞使人听起来惬意,总之要处理得恰到好处。

  艾密莉说:“我以为我可以依仗你。”她说话的声音悦耳、柔和、诱人,当她讲出最后一句话时,安德比的胸中涌起一股子异样的感情——这可爱而又无依无靠的女子要至死依靠他了。

  “那太可怕了!”安德比先生热烈地紧紧抓住她的手。“但你知道,”他以记者的本能继续说:“我的时间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我的意思是我还要被委派去其他地方。”

  “对!”艾密莉说,“我早就考虑到这层了,同时你也明白我的想法。其实,我这个人就是你们所谓的‘抢先刊载的独家新闻’,是不是?你可以每天跟我会晤,我可以对你说你认为读者想知道的任何细节,诸如吉姆·皮尔逊的未婚妻,真诚相信他的清白的女子。她提供的他儿童时代的回忆等等。”她又说,“实际上,我并不真正了解他的童年,但这关系不大。”

  “我认为。”安德比先生说。“你是了不起的,真了不起。”

  艾密莉进一步抓住有利的时机说:“而且我可以很自然地接近吉姆的亲戚,我还能够把你作为我的朋友带到那里,不然你完全有可能在那里吃闭门羹的。”

  他眼前展现着壮丽的前景。在搞这种不正当的恋爱方面,他是走运的。首先是足球赛的机缘,其次就是这一回事。

  “这是一场交易。”他心里热乎乎地说。

  “真走运!”艾密莉显得生气勃勃而思维清晰地说:“第一着棋该怎么走呢?”

  “今天下午我去西塔福特。”

  他向她说明,因一次侥幸的机遇他结交了布尔纳比少校,从而使他今天处于有利的地位。

  “听着,由于他是那种顽固古板的老朽,所以他恨透了记者,但他总不能当面把刚交给他五千镑的人推开呀。”

  “这真是有些棘手。”艾密莉说,“喂。

  要是你去西培福特,我也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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