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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当和奎恩先生在一起的时候,萨特思韦特先生多次有过在参与一部戏的感觉。他现在又很强烈地感到了这种幻觉。这是一场梦。每个人都在扮演各自的角色。“我的蛋白石”是提示他出场的台词。他向前倾了倾身子。

  “您的蛋白石,纳恩小姐?”

  “你带黄油了吗,亨利?谢谢你。是的,我的蛋白石。你知道,它被偷了。我再没找到它。”

  “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哦——我出生在十月——所以蛋白石是我的吉祥物,而且因此我想要一件真正的绝妙的东西。我等了很久才得到它。他们说它是最完美的。不是非常大——大约两先令的硬币那么大小——但是,哦:那颜色像火一样。”

  她叹了口气。萨特思韦持先生注意到公爵夫人一副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但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纳恩小姐讲下去了。她继续说着,她优美的曲折变化的声音使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像某个悲伤古老的传记故事似的。

  “它是被一个叫亚历克斯·杰勒德的年轻人偷走的。他写过剧本。”

  “非常好的剧本,”维斯先生职业地插嘴道,“哦,我曾经把他的其中一个剧本保存了六个月。”

  “你把它制成片子吗?”汤姆林森先生问。

  “哦’,没有,”维斯先生对这个想法感到很震惊,“但你知道吗,我一度确实想到这样做?”

  “里面有一个很好的角色适合我,”纳恩小姐说,“‘雷切尔的孩子们’,这是那部戏的名字——尽管剧中无人叫雷切尔这个名字,他来找我谈这部戏——在剧院里。我喜欢他。

  他长得很英俊——非常害羞,可怜的孩子。我记得”——一种美丽的恍倪的神情悄悄掠过她的脸庞——“他给我买了些薄荷冰激淋。那块蛋白石躺在梳妆台上。他曾去过澳大利亚,知道一些关于蛋白石的事情。他拿过去就着光线看蛋白石。我想他肯定悄悄地把它装在了他的口袋里。他一离开,我就找不见它了。你记得吗?当时一阵大惊小怪。”

  她转向维斯先生。

  “哦,我记得。”维斯先生咕哝了一句。

  “他们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那个空盒子,”女演员继续道,“他原本极其桔据,但就在这之后第二天他就把一大笔钱存入了他的银行户头。他假装解释说他的一个朋友替他赌马赢了钱,但他造不出一个朋友来。他说他肯定是无意中错把那个盒子放进了口袋里。我觉得那是一个非常站不住脚的借口,不是吗?他本可以找到一个更好些的理由的……

  我不得不去作证。我的照片遍布所有报纸。我的新闻广告员说这是引起公众注意的好办法一—但我更愿意找回我的蛋白石。”

  她悲哀地摇了摇头。

  “要些菠萝酱吗?”贾德先生说。

  纳恩小姐一下子笑逐颜开。

  “在哪儿?”

  “我刚给了你。”

  纳恩小姐看看她后面,又看看她前面,看见了她灰丝绸的信封式女用小提包,然后又把放在她旁边地上的一个大紫色包拿起来。她开始慢慢地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更多的是为了满足萨特思韦特先生的好奇。

  里面有一个粉扑,一支口红,一个小珠盒,一束羊毛状物,又一个粉扑,两方手帕,一盒巧克力奶油食品,一把彩釉的裁纸刀,一面镜子,一个深褐色的小木盒,五封信,一个胡桃,一小方淡紫色的中国绉纱,一条缎带和一些羊角面包屑。最后是菠萝酱。’“Eurcka。1”萨特思韦特先生温柔地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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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Etlreka:希腊语。我找到了!我想出了!—译注。

  “请您再说一遍?”

  “没什么。”萨特思韦特先生匆匆地说,“多么漂亮的裁纸刀啊。”

  “是啊,确实是。某个人送给我的。我想不起是谁了。”

  “那是个印度盒子,”汤姆林森先生说道,“设计新颖的小玩意儿,不是吗?”

  “也是某个人送给我的,”纳恩小姐说,“我拥有它好久了。它过去通常是放在我在剧院的梳妆台上的,我不认为它很漂亮,你看呢?”

  那个盒子是用没有花纹的褐色木头做的。开关在侧面。

  盒子上方是两片木头口盖,可以扭来扭去。

  “可能不漂亮,”汤姆林森先生轻笑了一声说,“但我打赌你从未见过类似的盒子。”

  萨特思韦特先生向前倾了倾身子。他有一种激动的感觉。

  “为什么你说它设计新颖?”他质问道。

  “哦,不是吗?”

  法官求助于纳恩小姐。她茫然地看着他。

  “我想我不一定非得表演这个小把戏了吧——呢?”纳思小姐依然看起来一片茫然。

  “什么把戏?”贾德先生问。

  “上帝保佑,你不知道吗?”

  他望了望四周疑惑的面孔。

  “真想不到。我能把盒子拿过来一分钟吗?谢谢你。”

  他把盒子打开。

  “现在,谁能给我点什么东西好放进去——不要太大。

  这是一小块格律耶尔干酪。这就很管用了。我把它放进去,关上盒子。”

  他用手摸索了一会儿。

  “现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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