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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看来他在发高烧,病情比这天一早要严重些。白罗充分理解到贝斯勒医生盼望尽速把他送进医院治疗的焦急心情。

  这矮个的比利时侦探解释了一下两人正在进行的工作,希蒙点头表示赞同。当听到珠链已由鲍尔斯小姐交回,却只是仿制品的时候,他表示异常惊诧。

  “道尔先生,你肯定你太太没有携带仿制的项链出国吗?”

  希蒙肯定地摇摇头。

  “唤,没有。我可以肯定。林娜非常喜爱那些珠子,为这些珍珠保了各种险,所以我想她可能会大意一点。”

  “那我们得继续搜查了。”

  白罗开始打开抽屉,雷斯则翻查衣箱。

  希蒙看着他们。“哎,你们不是怀疑老贝斯勒偷了吧?”

  白罗耸耸肩。

  “有此可能。何况我们了解贝斯勒医生哪些方面?全都是他自己说的。”

  “不过,他要把珠宝藏在这儿,我绝对不会看不见的啊?”

  “他今天要这么做,当然不可能。但我们不晓得珠链是何时给换掉的,他可能早几天就下了手。”

  “我倒从来没有想过。”

  但搜索仍然是一无所获。

  下一间是潘宁顿的。两人花了一点时间搜索。他们格外小心地翻阅了一整箱文件和契约,大部分都是需要林娜签名的。

  白罗怏怏地摇摇头。“一切看来都秩序井然、光明磊落。

  你认为呢?”

  “绝对光明磊落。不过,潘宁顿不是个傻瓜,倘若真有一份委任书之类的文件,他一定早已销毁了。”

  “不错。”

  白罗从抽屉里拿起一支笨重的左轮手枪,看了一眼便放回原位。

  “嗯,似乎有不少人喜欢携枪出外旅行。”他喃喃地道。

  “对,这或许是一丝线索。不过,林娜·道尔并不是被这种口径的枪所杀的。雷斯顿了一顿,接着说,“你知道,我刚想到你那关于凶枪为何被丢到船外的问题的可能答案:假设真凶的确把枪留在行凶现场,但另一个人──某个第二者──却拿走枪,抛进河里。”

  “是的,有此可能。我也曾经这样想过。但这设想却引出一连串疑问。那第二者是谁?他拿走凶枪,保护贾克琳,究竟有何利益?他在现场做什么?我们目前所知进过林娜房间的只有梵舒乐小姐。枪是否她拿走的呢?她为什么要维护贾克琳?可是……还有别的原因导致凶枪被移走吗?”

  雷斯提议道,“或许梵舒乐小姐认出她的围巾,恐怕被牵连,于是把一干物品全部抛掉。”

  “抛掉围巾是有可能,但她必须把枪一并丢掉吗?不过,我同意这是一个可能的结论。但一切设想都有缺──

  唉,都有缺憾!关于那围巾,你还是没有注意到一个要点……,”当他们从潘宁顿房间走出时,白罗建议雷斯继续搜查其余的房间:贾克琳和珂妮亚的,及末尾的两间空房;他则再问希蒙·道尔一些问题。于是他重新踱回贝斯勒医生的房间。

  希索说,“嗯,我想了好一会。我确定那串珠链昨天还没有被换掉。”

  “何以见得呢,道尔先生?”

  “因为林娜……”说出太太的名字,他的声音显得凄凉。

  “……晚餐前,还把玩着,谈着珠链。她对珠宝有点识别能力,如果是膺品,我相信她不会看不出的。”

  “不过,那仿制品的工艺甚为精巧。告诉我,道尔夫人有出借首饰的习惯吗?她可曾把珠链借给任何朋友?”

  希蒙尴尬地脸红起来。

  “你知道,白罗先生,这个我很难说……我……我……

  嗯,认识林娜不久。”

  “啊,是的,你们结婚是闪电式的。”

  希蒙继续说,“所以……其实……我是不会熟悉她的习惯的。不过,林娜为人很慷慨,把首饰借给朋友也不足为奇。”

  “譬如她从来没有……”白罗的语气非常委婉,“……她从来没有,譬如,把珠链借给杜贝尔弗小姐?”

  “你这是什么意思?”希蒙涨红着脸,想要坐起来,但因痛楚难当,只得重新躺下。“你想到哪里去了?以为是贾姬偷了珠链?她没有,我敢发誓她没有这样做。贾克琳是百分之百正直的人。认为她会作贼,简直荒谬透项……荒谬透顶!”

  白罗眼睛闪烁地瞪住他。

  “哦!看哪!看哪!”他不期然地说,“我的设想当真惹恼了整巢的黄蜂!”

  希蒙没有听出白罗的暗示,仍旧重复道,“她是正直的!”

  白罗忆起了尼罗河畔亚思温一地那少女的话:“我爱希蒙──他也爱我……”

  那天晚上他很怀疑自己所听到三个人的陈述中哪一个较接近事实,现在看来贾克琳的话的确没错。

  门开了,雷斯踏进。

  “没什么事,”他唐突地说,“嗯,只是侍应生前来报告向旅客搜身的结果。”

  一位男侍应生和一位女侍应生分别出现在门边,前者先开口说道,“没有什么发现,上校。”

  “有哪一位男士起哄吗?”

  “只有那位意大利先生,他咆哮了好一阵,说是极度不尊重人格。他身上还有枪哩!”

  “什么类型的?”

  “是点二五自动手枪,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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