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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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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只是简短地应对了一句,“确实如此。”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长生不老,永葆青春是什么滋味?”弗洛拉问道。 这回她的笑意变得明显了,然而布伦特却只是考虑着如何应对。 “你还记得那个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家伙吗?他的目的就是想变得年轻一点。有一出戏讲的就是这个。” “你说的是《浮士德》吗?” “是的。讲的是个乞丐,故事情节很奇特。如果真的能够变年轻的话,有些人是会这么做的。” “听你讲话简直就像在听嘎吱嘎吱摇晃椅子的声音,太费劲了。”弗洛拉半生气半开玩笑地说。 布伦特一时语塞,目光从弗洛拉身上转移到别处。他面对一棵不远的树干喃喃自语地说:“又该回非洲去了。” “你又要出远门——是去打猎吗?” “是这么想的。通常是为了这个——我的意思是打猎。” “大厅里的那个兽头是你打猎得到的吗?” 布伦特点了点头,接着短促而急速地问道:“你喜欢那些漂亮的兽皮吗?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送点来。”他说话时脸涨得通红。 “哦!太好了。”弗洛拉高兴得叫了起来,“你真的要送我吗?你会不会忘记?” “我不会忘的。”赫克托·布伦特说。 接着他又说了几句,想马上结束他们的谈话:“我该走了,这样过日子是不行的,有失体面。我是一个粗人,没有社会地位,总是忘记该说的话。我确实该走了。” “但你不应该马上就走,”弗洛拉叫嚷着,“不行,我们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事,你不该走。哦!我求求你。如果你要走——”她稍稍侧过身子。 “你想叫我留下?”布伦特问道。 他明知故问,但问得很简单。 “我们都想——” “我想知道是不是你本人的想法。”布伦特直截了当地说。 弗洛拉又慢慢地转过身子,目光正好跟他相对。 “是我想叫你留下,”她说,“如果——如果这样做对你有任何意义的话。” “非常有意义。”布伦特说。 沉默了片刻,他俩便在金鱼池旁的石旁上坐了下来。看来他俩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多么——多么可爱的早晨啊!”弗洛拉终于开口了。“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尽管——尽管发生了所有这一切。恐怕这种想法有点不尽人情。” “这种想法也是挺自然的,”布伦特说,“你住在你伯父家才两年,是吗?当然不可能非常悲伤。这比装模作样的假悲伤要好得多。” “你这人太会安慰人了,”弗洛拉说,“复杂的事情经你一解释也就变得简单了。” “一般情况下,事情总是很简单的。”这位大名鼎鼎的猎人说。 “并不总是很简单的。”弗洛拉说。 她的说话声渐渐地低了下来,我看见布伦特转过头来看她,似乎是把目光从非洲海岸又转回到了弗洛拉身上。他完全猜出她说话声音变弱的原因。过了一会儿他非常唐突地说:“喂,你没有必要担心,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为那位年轻人担心。警督是个白痴,这一点大家都明白——指望他来破案那是非常荒唐的。我看是外人干的——我指的是盗贼,这是唯一可能解决的办法。” 弗洛拉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布伦特立刻反问道。 “我——哦,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又沉默了片刻,弗洛拉突然说: “我——我想告诉你,今天早晨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尽管你会认为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还是想告诉你。哈蒙德先生是我们的律师,他告诉我们有关遗嘱的事。罗杰伯父留给我两万英镑,你想想看——两万张花花绿绿的英镑。” 听了这番话布伦特不免有点吃惊。 “钱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 “钱对我重要?你竟会问这样的问题,钱就是一切:自由——生命——不必勾心斗角,不必过艰难日子,不必吹牛撒谎——”“撒谎?”布伦特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弗洛拉大吃一惊,停了片刻。 “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她踌躇地说,“那些有钱的阔亲戚把要扔掉的垃圾恩赐给你,你还要装出非常感激的样子。比方说去年的衣服、裙子、帽子等等。” “我对女士的服饰毫无鉴赏能力,在我看来你总是穿得挺漂亮的。” “但我得付出不少代价,”弗洛拉低声说,“不提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了,我太高兴了。我现在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权不去做——”她突然停了下来。 “不去做什么?”布伦特急切地追问道。 “哦,我忘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布伦特拿起根棍子伸进鱼池里,好像在戳什么东西。 “你在干啥,布伦特少校?” “那里有样东西在一闪一闪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有点像金胸针。唉,水都让我撑混了,这东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能是一顶皇冠,”弗洛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可能就是梅利桑德在水中发现的那顶皇冠。” “梅利桑德?”布伦特若有所思地问道——“她是不是某出戏里的人物?” “不错,看来你对戏剧还是蛮熟悉的。” “人们时常带我去看戏,”布伦特说,“剧情滑稽可笑——嘈杂声比土著人用长鼓敲出来的声音还难听。” 弗洛拉听了哈哈大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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