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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这个,缺乏努力这是不可能的!”

  “你会找到的,这是迟早的事。而我不过是提早说了而已。再喝一杯吗?”

  “我不介意这样做——不,不要开水。”

  “茶太浓了吗?”

  “哦,不,一点儿也不浓。”警长对此有礼貌地轻描淡写。

  他忧郁地啜吸着那苍白的、淡黄色的饮料。

  “这件案子让我像一只猴子样地出了丑,波洛先生——我像一只猴子样出了丑!我弄不清这些人。他们好像对你很有帮助——但他们告诉你的每件事似乎都引导你离开正轨,进行徒劳的搜索。”

  “离开正轨?”波洛说。一种惊异的目光在他的眼中闪烁。“是的,我明白了。离开正轨……”

  警长现在又加深了他的悲伤。

  “现在谈谈枪。克里斯托被击中了——按照法医提供的证据——仅仅是在你到达前一两分钟。安格卡特尔夫人挎着一只鸡蛋篮,萨弗纳克小姐拿着一只装满了枯死的花朵的园艺篮子,而爱德华·安格卡特尔穿着一件宽松的口袋里装满子弹的射击服。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把左轮手枪带走。它没有被藏在游泳池附近的任何地方——我的人搜查了那儿,所以它毫无疑问不在附近。”

  波洛点点头。格兰奇继续说:

  “格尔达·克里斯托被人陷害了——但是是谁陷害的呢?我追踪的每一条线索在这儿似乎都消失在稀薄的空气当中了。”

  “他们关于自己是如何渡过那个上午的故事令人满意吗?”

  “那些故事都不错。萨弗纳克小姐在摆弄花草。安格卡特尔夫人在收集鸡蛋。爱德华·安格卡特尔同亨利爵士在一起射击,并且在后来分手了——亨利爵士返回了房子,而爱德华·安格卡特尔穿过树林来到了这儿。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他的卧室里埋头苦读。(在一个好天气里有很多值得仔细品位的有趣的地方,但他却在屋里,读书虫。)哈德卡斯尔小姐拿着一本书去了果园。所有这些听起来都非常自然而合理,而且没有办法核查。格杰恩在大约十二点的时候拿了一托盘杯子去凉篷。他说不出房子里的任何一个在哪儿以及他们在干些什么。在某种意义上,你是知道的,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不利的证据。”

  “真的吗?”

  “当然最明显的是维罗尼卡·克雷。她曾与克里斯托争吵,她憎恨他的勇气,她十分有可能冲他开了枪——但我找不到一丁点可以证明她确实冲他开了枪的证据。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有机会从亨利爵士的收藏品中偷走左轮手枪。没有人看到她那天去过游泳池。而且那支丢失的左轮手枪现在肯定不在她那儿。”

  “啊,你肯定这点了吗?”

  “你认为怎么样?我曾签发过搜查证,但毫无用处。她对此十分大方。它不在那微不足道的平房的任何角落里。在审讯延期之后,我们表面上对克雷小姐和萨弗纳克小姐十分宽大,而暗地里派人跟踪她们,看看她们去哪儿和做了写什么。在电影厂里我们有人监视维罗尼卡——没有任何迹像表明她试图在那儿把枪扔掉。”

  “那亨里埃塔·萨弗纳克呢?”

  “也没有什么。她直接回了切尔西,自那之后我们一直严密监视着她。那把左轮手枪既不在她的雕塑室里,也不在她的寓所中。她对搜查十分愉快——似乎很开心。她的一些奇异的作品使我的人生有了相当大的转变。他说这使他感到迷惑,为什么人们想要做出那种东西——疙疙瘩瘩地塑像,一些黄铜和铝扭曲成怪异的形状,那些马与你熟知的马完全不是一回事。”

  波洛动了一下。

  “马?”

  “喔,一匹马。如果你把它称做马的话!如果人们想要塑一匹马的话”为什么他们不去看看一匹马!”

  “一匹马,”波洛重复着说。

  格兰奇转过头。

  “有什么让你如此感兴趣,波洛先生?我不明白。”

  “联想——心理学的一个观点。”

  “字词的联想吗?马和马车?摇木马?过分注重衣着的人。不,我不明白。至少,一两天后,萨弗纳克小姐将会整理行装再次到这儿来的。你知道吗?”

  “知道,我刚和她聊天并看见她走进了树林。”

  “不安的,对。喔,她同医生一直关系暧昧,而他临死前所说的‘亨里埃塔’十分像指控。但还没有像到足够的程度,波洛先生。”

  “是的,”波洛沉思着说,“还没有像到足够的程度。”

  格兰奇沉重地说:

  “这儿的空气中有某种东西——它使你纠缠不清,成为一团乱麻!好像他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什么事。现在说说安格卡特尔夫人——她永远也不能拿出一个适当的理由来说明她那天为什么要随身带着一把枪。这是一件疯狂的事——有时我认为她很疯狂。”

  波洛轻柔地摇了摇头。

  “不,”他说,“她一点儿也不疯狂。”

  “接着还有爱德华·安格卡特尔。我曾以为我从他身上发现了点什么。安格卡特尔夫人说——不,是暗示——他多年以来一直爱着萨弗纳克小姐。那么,这就给了他一个动机。但现在我发现是另一个女孩——哈德卡斯尔小姐——他与之订了婚。所以对他不利的东西也无影无踪了。”

  波洛同情地嘟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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