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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他从衣服口袋里又掏出了好几张报纸的剪片。

  “这些是最新的照片,包括霍拉比先生,他的儿子,塞斯尔太太,还有多丽丝·埃文斯。”

  塔彭丝忽然抓起最后一张,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

  “她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凶手,”她终于说道,“也根本不是用帽针。”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

  “凭的是一个弱女子的直觉。你瞧,她一头短发,现在只有二十岁上下的女人才用帽针。长发也好、短发也好,戴帽子既合适也方便,完全没有必要用那种玩意儿。”

  “但是,她很有可能随身带着一根。”

  “我可爱的小伙子,我们女人不会把这种东西当作传家宝似地随身带着2她为什么非要带着一根帽针去阳光山谷呢?”

  “那么就肯定是另外一个女人干的,就是那位穿棕色衣服的女人。”

  “但愿她的个子并不高,那她就有可能是塞斯尔太大。

  我一向总是怀疑那些在关键时刻就不在家的太大们,这样的话,她们便不会被牵扯到任何事件中去。如果她发现丈夫与那姑娘关系不正常的话,她势必会用帽针去找他算账,这才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

  “我明白了,我以后可千万得小心又谨慎。”汤米开了句玩笑。

  这时,塔彭丝聚精会神地思考着,丝毫不理会他的逗乐。

  “塞斯尔夫妇究竟怎么样?”她突然问道,“人们怎样评价他们?”

  “就我目前所知,人们对他们的印象挺不错。普遍认为他和他太太是相亲相爱的。这就使他和那姑娘之间的故事变得令人不解。这也正是你最期望的一—所有的男人都应该像塞斯尔那样忠于太太。你知道吧,他曾当过兵。退役后,有了一大笔钱,他便步入了保险行业。以他的经历而论,他是最不可能被怀疑为骗子,或者窃贼之类的坏家伙的。”

  “说他侵吞了大量资金,这是确凿的事实吗?有没有可能是那另外的两个人拿了那笔钱呢?”

  “你是指霍拉比父子吗?他们说他们被毁了。”

  “噢,这只是他们说的!或许他们把那笔钱以别人的名字转存入某家银行。当然啦、我的这种假设可能是愚蠢的,但是相信你会明白我的真实含义。假设他们完全瞒着塞斯尔用这笔钱去做投机生意,结果全部蚀了本。而当塞斯尔了解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时,他却死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汤米用手指甲敲了敲老霍拉比先生的照片。

  “看来,你是准备指控这位受人尊敬的绅士谋杀了他的朋友和合伙人喽?但请别忘了,他是在巴纳德和莱基两人的眼皮下与塞斯尔在球场上分手的。并且,当晚他一直待在‘多米酒吧’。除此而外,还有那根神奇的帽针呢!”

  “你又提那根帽针了,”塔彭丝不耐烦地说,“你始终认为有了那根帽针的存在,这个凶杀案就一定是某位女人所为吗?”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你难道不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众所周知,男人们总是落后于时代。要让他们摆脱古人之见,就得花上好几十年才行。他们固执己见,总把什么帽针啦、发夹啦与女性联系起来,并把这类东西称为‘女人的武器’。这在过去也许有几分道理,而在今天,这两件东西早已过时了。你看见我在过去的四年中用过帽针或是发夹没有?”

  “那么你认为——”

  “杀死塞斯尔的是一个男人。那根帽针只是用来造成凶手是女人的假相罢了。”

  “塔彭丝,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汤米侵吞吞地说,“你还真不简单,许多错综复杂的事物一经你的分析倒是曲直分明了。”

  塔彭丝得意地点了点头。

  “一旦你看问题的方式是正确的,你就能发现其中的逻辑关系,哪怕再复杂的事情你也能迎刃而解。你应该还记得,关于业余侦探分析问题的方式马里奥特警督是怎么说的——那就是过于注重亲密关系。比如,我们对类似塞斯尔上校夫妇这样的人多少有点了解,知道他们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对此,你我各自都有特殊的见解。”

  汤米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说,”他说,“你是研究短发女人应该随身携带什么、不携带什么的权威人士。你还对做太太的女人们的感情和爱好了如指掌喽?”

  “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如此。”

  “那你对我又了解得如何?我的特殊见解是什么?凡是做丈夫的都会找年轻的姑娘玩一玩,还有别的吗?”

  “这我可不在行,”塔彭丝严肃地说,“但是,你是熟悉高尔夫球场的——你去过那个地方——你是作为高尔夫球手去的,而不是作为侦探去那儿调查什么案子。你当然了解打高尔夫球的人,在哪种情况下才会使一个球手终止他的比赛。”

  “那肯定是发生了某种特别严重的事情才会使塞斯尔终止了比赛。他一直遥遥领先于他的对手。但从第七号发球处起,他的球打得就像一个小孩似的毫无目标。他们是这样说的。”

  “谁说的?”

  “是巴纳德和莱基先生。你应该记得,他俩当时正在他的后面打球。”

  “那是在他碰见了那位穿棕色衣服的高个子女人之后。

  他们看见他正和她说话,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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