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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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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愈来愈近时,他俩突然走了,塞斯尔扭过头来大声说道:‘一会儿就回来。’“他俩肩并肩地走着,仍然非常认真地交谈着。那条小路穿过整个高尔夫球场,经过相邻的花园里那两排窄窄的树篱之间,最后与温德尔沙姆大道相通。 “塞斯尔上校一向是说话算话的,在一两分钟之内他就返回来了,这使霍拉比感到非常满意。这时,另外有两位球手正向他们后方走过来,夜幕也渐渐降临了。他们又继续打球。霍拉比注意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使得他的同伴心烦意乱。他的动作反应迟钝,而且满脸愁云,眉头紧锁着。他几乎不回答同伴的任何问题,球也打得特别糟。很显然,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使他无心再将比赛进行下去。 “他们打完第七个和第八个球洞后,塞斯尔上校忽然说光线太差,他必须回家去了。在他们站的地方正好有另外—— 条狭窄的小径通向温德尔沙姆大道。塞斯尔上校离开时就走的是那条小路,这也是他回家的捷径。他住在刚才讲到的那条大道旁的一幢小平房里。这时,另外那两个球手也走过来了,一位是梅杰·巴纳德,另一位是莱基先生。霍拉比曾向他俩提到塞斯尔上校的情绪突然发生变化的情况。他俩也同样看到塞斯尔上校与那位穿棕色衣服的女人说过话。 但是,因为离得太远而没看清她的脸。这三个人都很纳闷,那女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才使得他们的朋友恼怒到那种程度。 “他们一同回到运动员的更衣室。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他们三个是最后看到塞斯尔上校活着的人。那天正好是星期三。每逢星期三,到伦敦的车票都减价。为塞斯尔上校管理那幢小平房的夫妇俩去了城里。按照惯例,那夫妇俩要等最后一班火车才返回。他俩回到那间小平房时,料想他们的主人也像往常一样正在他的小房间里睡觉。当天,塞斯尔太大外出拜访朋友去了。 “连续九天以来,上校被谋杀一案仍旧是个不解之谜。 查不出究竟是谁会有作案的动机。那位穿棕色衣服的高个子女人的身份一直是大家议论的焦点,但也查不出个眉目来。在这种情况下,警方受到了公众舆论的谴责。说他们办事无力——当然,这是很不公正的,时间是会证实这一点的。一星期之后,警方逮捕了一个名叫多丽丝·埃文斯的姑娘,她被指控涉嫌谋杀安东尼·塞斯尔上校。 “警方所掌握的线索十分有限。只有在死者手指缝里发现的一根头发,和挂落在死者浅蓝色运动服的钮扣上的几丝鲜红色羊毛绒线。但通过在火车站和其他地方的明查暗访,终于得到如下事实,“那天晚上大约七点钟,一位身穿鲜红色外套和裙子的年轻姑娘搭火车到达该地火车站,她曾打听过去塞斯尔家的路。两小时后,这个姑娘再次出现在火车站。当时她的帽子歪歪扭扭,头发也是乱七八槽的。她的神情显得非常焦躁不安。她一边询问回城的火车,一边不停地扭头朝后张望着,似乎担心忽然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句公平话,我们的警察在很多方面还是很有能耐的。就凭这一点支离破碎的情报,他们竞设法找到了那姑娘的踪迹,并查清她的名字叫多丽丝·埃文斯。她被指控涉嫌这件谋杀案。警方警告她,她所说的一切将作为定罪的证据。然而她却坚持要发表辩护声明。她反反复复所发表的辨护声明非常详尽,并且在后来的审讯中,也丝毫没有前言不达后语。 “她所陈述的情况是这样的:她是个专职打字员。有一天晚上,她在一家电影院结识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非常讲究,他认真地对她说他很喜欢她。他告诉她,他的名字叫安东尼,建议她应该到他在阳光山谷的平房去看看。但她拿不定主意什么时候才能去,而且她也不知道他是有太太的。最后,他俩约定在下一个星期三她去他那儿。就是在那特别的日子,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他的佣人会去伦敦,而且他的太大也要出远门。分手时,他把他的全名——安东尼·塞斯尔也告诉了她,还对她说了那间平房的名字。 “在约定的那个晚上,她准时赶到了他的家,与刚从高尔夫球场回来的塞斯尔相遇。尽管他声称见到她非常高兴,然而那姑娘却肯定地说,从一见面开始,他的态度就很反常。这使她产生了不可言状的恐惧,她真后悔不应该去。 “在用完早已准备好的简单晚餐后,塞斯尔提议出去散散步。那姑娘没有拒绝。于是,他带她走出屋子上了大街,然后沿着那条捷径走进了高尔夫球场。正当他们经过第七号发球处时,他突然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在空中挥舞着。他疯狂地吼叫道他已是山穷水尽。 “‘一切都完了!我就要毁灭了!你应该和我一起去。我光打死你一—一然后是我自己。明天上午人们会发现我俩的尸体紧紧挨在一起——同归于尽。’“……他一把抓住多丽丝·埃文斯的手臂。此刻,她已经清醒地认识到她面对的是一个疯子。因此她竭尽全力挣脱他,或许没能从他手中夺过枪来,他俩拉成一团厮打着。 就在厮打的过程中,他肯定扯下了她的一根头发,他衣服的扭扣也从她的外衣上挂落几丝绒毛。 “最后,经过一番殊死的搏斗,她终于挣脱了他。她慌慌张张地跑出高尔夫球场以求活命,她每一秒钟都担心手枪子弹会从身后射来将她击倒。她摔倒过两次,是被矮树桩绊倒的。她好不容易返回了去火车站的路上,这时她发现身后没人追上来。 “这就是多丽丝·埃文斯所陈述的情况,并且她一口咬定事实就是这样。她矢口否认在自卫反抗时曾用帽针袭击过塞斯尔。尽管在那种情形下这是很自然的行为,也理所当然地可能被成为事实。在尸体躺着的荆豆树丛中找到一把左轮手枪。据查,这支手枪没有射击过。这些情况似乎可以证明她并没有说谎。 “多丽丝·埃文斯已被送去审讯,然而谜还是谜。如果她讲的故事是可信的,那么又是谁刺死了塞斯尔上校的呢? 那另外的女人.就是那位身穿棕色服装的高个子女人,为什么她的出现会使他那样恼怒?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解释过她与这个案件的联系。她突然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穿越球场的小路上,又沿着那条小径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有人提起过她。她是谁?一个当地的居民?来自伦敦的一个游客?如果她来自伦敦,那她是坐汽车还是乘火车来的?至于她的长相,除了个子高而外,就再没有其他任何显著的特征了。总之,没有谁能说清楚她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她也完全不可能是多丽丝·埃文斯,因为多丽丝·埃文斯长得身材矮小并且漂亮。不仅如此,她也只是在那段时间里到达火车站的。” “那么他的太太呢?”塔彭丝急不可待地提醒对方,“那么他太太的情况又怎么样呢?” “这是一个自然会提到的问题。但遗憾的是,塞斯尔太太也同样身材矮小。再说,霍拉比先生对她的长相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毫无疑问,她确实是不在家里。案情的发展逐渐有了眉目,那就是波丘平保险公司濒临破产,正进行停业清理。查账的结果表明,有人猖獗地侵吞了资金。塞斯尔上校为何会对多丽丝·埃文斯说那么多粗鲁的话?现在看来,其原因也是非常清楚的。在过去几年中,他肯定已经有计划、有步骤地盗用了大量公款。霍拉比先生父子俩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居然已濒临倒闭。 “这件事情的结局应该是这样的,塞斯尔上校的罪恶随时可能暴露,也就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自杀将是最自然的解决方式,但是致他于死命的伤口的特点又排除了这种可能性。那么到底是谁杀死了他呢?是多丽丝·埃文斯呢?还是那位身穿棕色服装的神秘女人呢?” 讲到这儿,汤米停了下来。他喝了一口牛奶,脸上做了一个怪样,接着又小心冀冀地咬了一口乳酪饼。 “当然喽,”汤米低声说道,“我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特殊案件的症结,这也正是警方误入歧途的地方。” “真的?”塔彭丝惊喜地说。 汤米又烦恼地摇了摇头。 “但愿我的看法没错。塔彭丝,对于坐在桌子上首的老板来说,发现某种要害易如反掌,反倒是解决要害问题的方法难住了我。究竟是谁谋杀了那家伙?我仍无答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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