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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我并不认为,你有机会这么做。”马普尔说。

  “你这个卑鄙、老朽的老太婆!你想怎样?”

  “是啊,我老啦!没力气。可是,我是个维护正义和公理的使者。”

  “谁能阻止我呢?我就要你的命了!”克劳蒂大笑。

  “我想,我的守护神会保护我。”马普尔说。

  “去你的守护神吧!”克劳蒂狞笑。

  她向床前挪动过来了。

  “也许有两名守护神呢。”马普尔说:“拉菲尔先生做事一向很慷慨的。”

  马普尔的一只手,滑到枕头下面,再伸出来。手里多了一只哨子。她把哨子放在唇边,发出的声音真让人心惊胆跳,这时候,几乎不约而同的,发生了两件事:房门被打开了,克劳蒂转过身,看到巴诺小姐,赫然站在门口;在同一时候,那口大衣橱的门,也应声敞开,柯克小姐走了出来。她们两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和她们在晚上早些时那种随和的社交举止,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两名守护神。”马普尔愉快地说:“拉诽尔先生当替我感到骄傲呢!”

  第二十二章 她的故事

  “什么时候你发觉到的,”温斯德教授问马普尔:“那两个女的是拉菲尔先生雇请的私家侦探,是保护你的人?”

  他在椅子上朝前伛着身子,思虑地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笔直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们是在伦敦的一处大厦里,在场的还有四个旁的人。

  一个是公共检查处检查长;一个是苏格兰警场的助理督察劳埃德爵士;一个是曼斯栋监狱狱长麦克乃爵士;第四个是内政部部长。

  “直到最后那天晚上,”马普尔说:“我才确定。柯克小姐曾到圣玛丽梅德来过,但我一直认为,她不象她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有园艺知识的人,去那里是要帮一个友人的忙,做花园中的工作的。所以我在想,她真正目的何在。她是想认清我的面孔,显然这是她到那里的唯一目的。当我在那辆游览车上认出她时,我不得不判断,她是不是随着那旅行团体,担任守护的角色,或是可能被我称做为另一方雇请来的敌人。

  就在那最后一天晚上,当柯克小姐阻止我,用清晰的警告,低声叫我不要喝那杯克劳蒂端到我面前的咖啡时,我才完全确定她的身份。她警告得很聪明。后来,我同她们告别时,她们中的一个人,用双手握紧我的手,非常友好和亲切地握住我的手。把一件东西,塞进我手里。我过后察看,才知道是一只哨子。在我上床时,我把它放在枕头下。

  我拿了那幢庄园女主人替我倒的那杯热牛奶,小心地不露行色,带着一副友好的样子,同她说声再见,回到我住的房里。”

  “你没有喝下那杯牛奶吗?”

  “自然没有喝了。”马普尔说:“你想,我会喝吗?”

  “哦,对不起,”温斯德说:“你没有锁上房门,这倒令我吃惊了。”

  “那么做是完全不对的,”马普尔说:“我是要克劳蒂走进来。想听听她说的话,或看看她会做出的事情。我几乎可以确定,她一定会走进来的。当到了恰当的时候,务必要使她确信,我已喝下了那杯牛奶,失去知觉的睡着了,要她推测我不会再醒转来。”

  “是你帮助把柯克小姐,躲藏到衣橱里的吗?”

  “不是我。当她突然从衣橱里走出来,也使我吓一大跳呢!”马普尔想着说:“我猜想,就在我走过那走廊,在浴室里的时候,她溜进了那里面的。”

  “那时候,你已知道她们已在这幢庄园里了?”

  “我想,她们把那哨子塞给我时,必定会呆在附近什么地方的。我不认为,这幢庄园是难以接近的。没装上百叶窗、警铃,或任何那样的设备。她们中一个人可以借口回转身来,拿遗忘了的手皮包和围巾。另一个人可能已想办法,把一扇窗子插销拉开了。我想,她们一离开时,又即刻转身回到这幢庄园。等庄园里的人,全去睡了再跳进屋来。”

  “你真冒了一次大危险,马普尔小姐。”

  “我希望已尽了我最大力量,”马普尔说:“没有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危险,一个人是无法通过生命的历程的。”

  “喔!你要我打听的寄到那个慈善机关的包裹事情,已完全做到了。包裹里面是一件崭新,色彩鲜艳的男用圆领套头毛衣,上面是红黑夹杂的格子纹。怪令人注目的。你对这做何想法呢?”

  “哦,这再明白也没有了。派拉兹和裘纳的说词,已证明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事情似乎可以确定,这件色彩鲜艳衣裳,是故意要让人看到的,所以这点很重要,衣裳不会被藏匿,或藏在私人的衣物里面。衣裳必须尽可能消灭。要处理这样的事情,只有一种做法,既安全又可靠,就是经由平常的邮局,将衣裳很轻易地寄给慈善机关。想想看,替失了业的母亲们,收集这些冬天的衣裳,或不论用什么慈善机关的名称,发现是一件几乎全新的套头毛衣时,该多么高兴吧!我想找出的,就是这包裹寄去的人名、地址。”

  “你便去邮局问他们了?”内政部部长有点震惊地望着她。“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呢?”

  “当然,我做得很委婉。我故意装得有点慌张,解释我如何写错了人名、地址,他们能不能告诉我,这包裹是不是我的一个亲切女主人,带到那里寄出的?那个好心的女局员,她尽了大力,才查出那不是我想寄去的人名、地址。她告诉了我,她说记下的那个人名、地址。她没有怀疑我的做法,以为我这老太婆有点昏头昏脑,上了年纪,非常关心我的破衣裳包裹寄去的地方。”

  “唉!”温斯德说:“我认为你不但是复仇者,也是个好演员呢。马普尔小姐,在什么时候,你首先发觉十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一打头,”马普尔说:“我发现事情一片模糊,那时,我还在责怪拉菲尔先生,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不这么做,是很聪明的。真的,他做得对极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他是这样伟大的一个金融家,这么会赚钱。他把计划安排得那么完美,每一次恰给了我足够的资料,好象在暗中指示我一样。先是我那两个守护神,小心地注意我是怎样一个人。然后我被招待参加观光旅行,和这些人在同一辆车子上。”

  “如果我可以这样问的话,你首先怀疑到了旅行中的哪个人了?”

  “只是怀疑。”

  “没有邪恶感?”

  “唉,你记得的。没有,我不认为,有任何确定的邪恶气氛。没有人告诉我在那里谁是我的联络人,可是,她使她自己和我认识了。”

  “邓波儿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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